窗外夜色如墨，桌上烛火就显的更明亮照人。
温晓抬起头，秦染低垂眉眼裁剪自己手中布料，烛光给她侧颜添了笔暖色，她们仿佛回到了以前。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也会做衣了……
“你这手艺是什么时候学的。”秦染没抬头，闲聊的问，温晓也继续手上的缝制：“在青楼的时候。”
“嗯？”
“青楼女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得了新料子再去外面找织坊太贵，不如自己动手。”
“我开始什么都不会，花魁姐姐会帮我做，但时间久了也不能老麻烦人家，自己学着学着就会了。”
她解释，秦染又嗯了声：“你在青楼是做什么？”
“迎客和打手，不然我还能做什么？侍客吗？哈哈哈。”
温晓没心没肺笑着，不过显然这不是一个好笑话，秦染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前者又老实闭起嘴。
我怎么把前妻向来对床笫之欢冷淡忘了？
秦霜颜吗，她这个人好像就是按她字长的，千年前不仅对自己天天冷脸，晚上睡觉也冷淡的要命。
别人家洞房花烛床摇不停，她动一会：天色已晚，睡吧？？？别人小别胜新婚大床接着摇，她过来亲亲抱抱：今天倦了，改日？？？
温晓还记得更离谱一次，自己沐浴她走进来，两人撞个对眼，正常来讲大家省省水，一块洗呗，结果你猜秦染干了啥？
她说句抱歉又退出去！！！我是你老婆，你什么没看过？你道个锤子歉呀！！！
想到这里，温晓眼神忽然有些古怪，若有所思的在前妻身上打量。
床笫之欢，一方不行、对另一方厌恶，或者取向不对，都会造成不美满。
“晚渊神君，你是喜欢男子吗？”
温晓直接好奇的问出来，好好缝纫的秦染差点一针把自己手和布料缝一起。
“你看，咱俩婚事是父母决定的……”
“不喜欢。”秦染脸色非常难看的打断温晓的话，突然想把她脑壳掀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是怎么回事？
咱俩尘世睡几年，你现在怀疑我取向？
“哦，那你只是单纯不喜欢我？”
“？？？”
落寞一闪而逝，秦染张了张嘴，似若无声说：“……没有。”
“！！！”
“那你不行？？？”
秦染真是老太太进被窝，给爷整笑了，咱俩到底谁不行？
洞房花烛夜，我没动半炷香，你差点把自己哭死过去；小别胜新婚，亲两下你好了？？？
更有才的是，一次沐浴，我不知道你也在，走进去光看你一眼，你就软成一坨，瘫桶里了。
咱俩到底谁不行？
你说、大伙说，咱俩到底谁不行？
温晓话从口出后愣住，轻轻拍了一下嘴，自己说什么玩意呢？
这三更半夜和前妻聊这玩意，是不是太暧昧了……
可还没等想明白，秦染就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一枚略带苦味的圆珠被推入口中，是刚才那枚丹药。
“你好像不是百毒不侵，直接、坦诚也是纵情的一部分。”
略带凉意的指腹还落在唇上，温晓身子不自觉颤了下，向后仰了仰脑袋。
“可能…蓬莱仙术觉得这不算……”
不算吗，应该算，秦染能感觉到她的清醒与理智，但话题还是不知不觉歪掉，这是不是意味着……
她对我的怨、回避和客气，只是表面？所以才导致百毒不侵灵一半？
想到这里，她仿佛不经意往前动了动，原本被温晓拉开的距离再次归零，不对应该说是负数才对，因为那人张嘴说话了。
“晚…唔……？？？”
某温彻底软了腰靠在椅背，某秦也仿佛一尊神像的僵在原地。
她能说她本意只想再碰阿晓一下吗？
指腹一闪而过的温热让秦染耳红，温晓撇开头，吐出她的手，不知什么眼神看着她。
两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盯了会，前者咳嗽声，掩饰收回手，嘴里还说：“有药渣。”
“那我可多谢晚渊神君。”
这话多少有点咬牙切齿意味，温晓往前挺了挺酸软的腰，翘起二郎腿，低头继续手中缝纫。
秦染看出什么，但没说话，假装给自己手用净身咒，实则丢一个到某人身上。
“抱歉，丢歪了。”
“……”
温晓真绷不住，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纵情的药效没解干净，她起身跨坐到秦染腿上，接着花魁同款媚眼如丝的摸向她后颈，手还有往里面伸的趋势。
“晚渊神君这是什么意思？向我展示你对我身体了如指掌吗？”
气氛暧昧爆炸，仿佛下一秒就要天雷勾地火，可秦染却抓住温晓作乱的手，并在她询问的眼神中，将其打晕……
打晕？？？
你是真牛批！
这是温晓脑中最后的念头，无意识的倒在秦染身上，后者摸向自己刚才被她碰过的地方松了口气。
再看怀中人时，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爱恋。
她紧紧的抱着她，侧过头小心翼翼的吻过她的耳垂与脖颈，直到娇嫩的肌肤要留下痕迹，才将其抱回床上。
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染帮她盖好被子，打算离开，临走时看见她做完的衣服，和自己做完的衣服，两件表面看一模一样。
然后…她非常自然的拿走温晓做的那件，表情愉悦的走了。
.
回到霜颜殿，秦染褪下自己的所有衣物，赤身站在铜镜前。
不愧是被称为“当世心中明月”的女人，她不管容貌、气质或者身材都非常出众，几乎很难在她身上找到一点瑕疵。
直到她抱着手臂，缓缓侧过身体，将后背展现在铜镜中。
原本皙白的后背比起以前，脊柱的位置多了条白玉圆石装饰，很漂亮……但那是弃神钉！
温晓辱骂天庭被打了一颗，而秦染却被打了一条脊柱！很难想象她究竟犯了什么样的过错，才会被大神君如此对待。
她呼了口气，并没有太过在意，抬手拿起青衣穿在身上，两人的身材并没有差很多，所以没有不合适的情况。
“阿晓……”
秦染摸着衣服接口隐藏的走线，很开心，可她往前多走几步人就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撩起衣袍，自己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
原来在青楼迎客也不能穿太严实，温晓手艺又是跟花魁所学，就养成习惯，本能的给衣服留下“卖点”。
“……”
秦染满脸黑线的脱下衣服开始重新缝，并觉得自己同温晓交换，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
次日，温晓揉着后颈从软榻上醒来，嘴里骂骂咧咧，前妻真下死手。
可想到自己昨晚举动，她又不吱声了，起身拿过剩下的福玉兰胶，全塞进怀诗的黑盒里。
“她给的东西…真不能乱吃，哪怕我百毒不侵！”温晓认真点头，抬眼看见剩下的青衣。
现在去尘世，时间上正好能参加风华之宴，接任务的神君，应该都会今天出发吧？
想着，她把衣服拿过来，往身上换，但摸到袖口，自己藏绣的“晓”字没了？
“前妻走时，把衣服拿错了？”
温晓有些无语，但还没别扭到非得换回来，将衣服套上出门，行一段路就听见皎月的怒骂声。
“有病是不是！赶紧把我放开！我是真君！”
皎月身着一言难尽的青衣，被巡逻的神兵守卫，也就是和天玉关那俩玉狮子同款材质的玉人压在地上。
“玉一甲晚渊神君有令，奇装异服、衣衫不整者，不许在天庭招摇过市，请真君遵守规则，回去更衣。”
“？？？”
你以为秦染小题大做神君是白叫的？昨天被皎月戏弄，她出门就立了新规矩发给广文蝉，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晚渊，你给我滚出来，你是不是玩不起！你立你*的规矩！！！”
皎月骂的很脏，感知有人犯规的广文蝉满头大汗的跑来劝解：
“皎月真君冷静，这神兵守卫是大神君的术，只会按规矩行事，你快说自己这就回去换衣服，不然它们不会松开你的。”
“凭什么，我怎么奇装异服、衣冠不整！晚渊你给我滚出来……哎哎哎！胳膊胳膊，停！我回去换，我回去换。”
皎月最终没硬过玉人，老老实实回去换衣服，广文蝉看着她的背影，总算明白晚渊神君昨天，为什么给自己发这么奇怪的文书。
你说你惹她干嘛，不是自己找罪受？
闹剧解决，她回头看见一身青衣的温晓，上下打量一番：“清帝国主，幸好你今天没穿那身青楼衣，不然……”
好像也没事？第二次飞升她早跟神兵守卫交过手，这玩意还真不一定能按住她。
当然，这不是说皎月被按住就是菜，是她更有脑子，知道这玩意是大神君术法，而温晓……
她现在是有脑子的吧？
广文蝉胡思乱想的时候，温晓走过来行礼：“广文神君。”
“嗯，你今天要去参加风华宴吧？和晚渊神君一起走？”
“什么？”
温晓愣了一下，没等她说什么，往日黑袍已换青衣，秦染抱着剑，手腕挂着两串檀株走到她面前。
还非常自然牵起某人手，将多出那串檀株渡到她腕上。
“可以出发了吗？”秦染问。
温晓：“……”
广文蝉：“？？？”
广文蝉：“我果然是你们通往幸福大道的一环。”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百毒不侵灵一半，前妻你是不是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