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休憩03

嵇雪眠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静里,直到听见闫明和灵音的声音也出现在帐篷外。

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衣裳把自己胡乱一卷,藏在了帐篷里横架着的木杆子后,木杆上挂了件镶了金绣线的麒麟宽袍,一看就是段栖迟的。

嵇雪眠半跪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他本想把挂在身上的肚兜解下来,就怕他们突然闯进帐篷。

来不及多想,嵇雪眠不得已继续穿着这红肚兜,低低地垂着头,恨不得埋进地里去。

帐篷外的闫明对里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摄政王要银针做什么?臣那行医百宝箱里什么都有,何必劳烦林副将再去寻?”

几日不见,闫明的下巴长了一圈青胡茬,灵音抱着药罐子,看起来兰慎把熬药这活儿给了灵音执掌,灵音心里通透,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各有心事的几人,乖乖的一言不发。

林渊也有点为难,“多谢闫大人好意,针和细布倒是好寻,只是白墨这东西……”

闫明微眯了下眼,顿时心如鼓擂,“白墨?银针?难不成,摄政王您要……给嵇大人施墨刑!”

“墨刑?”林渊后知后觉,心里一震,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规劝一句:“王爷,请您三思啊,嵇大人那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您要是逼急了,他还不……末将多嘴。”

段栖迟反倒是另提一嘴,“林渊,前几天叫你们做的竹筏做好了吗?”

林渊忙低头,“还没有,这几天竹子被水泡了怕不结实,原本今天打算做的。”

嵇雪眠在里头听着,心中了然,临近攻打天华城的期限越来越近,士兵们继续补充身体所需的养分,鱼是必不可少的肉类,加上南疆这地方水流多,多造竹筏有百利而无一害。

闫明依旧坚持己见:“那这药,嵇大人一定得喝。”

他说完这话,脚步就开始往帐篷门处走,紧跟着脚步一顿,似是被人拦住了。

是段栖迟,“闫大人留步,这帐篷里面,你进不得。”

闫明难得一次寸步不让,不打算就此姑息,“摄政王,您这是何意?”

段栖迟似乎是笑了,“你确定要进去看一眼吗?这一眼看下去,保不齐嵇首辅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闫明言辞犀利,咄咄逼人道:“臣不懂,望摄政王明示,这是嵇首辅的意思,还是您一己之见?”

林渊却道:“大人误会了,据末将所知,嵇首辅正在午睡,您不如晚饭前再来,请回吧。”

很明显,闫明并不同意,然而外面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不多时,嵇雪眠就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等到门帘被掀开,一丝光投进帐篷里的时候,段栖迟先是找了一圈,奇道:“人呢?躲到哪去了?”

嵇雪眠默不作声,再一抬头,段栖迟已经站在了他身前,低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涨红的脸,“我还当雪眠你长翅飞走了,叫我好找。”

段栖迟长的本就俊美清贵,一双眼睛风流多情,在撑梁架上斜斜一倚,上下来回巡瞍着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嵇雪眠叫这眼神看的坐立难安,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被撕光了一样。

正好,嵇雪眠腿都跪麻了,借着力气扶着架子,勉勉强强站起身来,“帐篷就这么大,巴掌一样,我被你作弄成这个样子,还能躲去哪里?”

段栖迟摇摇头,慵慵懒懒地歪着头,挑起了眉眼,“怎么叫作弄?怕你跑了,我自然要留些记号才行。”

嵇雪眠竖眉,一点可疑的薄红漫上眼角眉梢,却映的他眉眼如画,别有一番冷情掩盖下的风姿,“王爷,私自施加墨刑是大错特错,你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啊,那又如何?”段栖迟勾着他的脖子,手指扯住他脖颈后两根红肚兜带子,低低说道:“我倒是不认为那是墨刑,而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美。”

嵇雪眠头一次听到这种形容,不由得皱紧了眉。

段栖迟扯开他脖颈后带子,嵇雪眠本能一撤步,段栖迟揽着那把又细又韧的腰,把他带到身前来,“雪眠可真乖,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了一种小动物。”

嵇雪眠挣了两下,全是徒劳,“你放手,我要烧了这肚兜。”

段栖迟瞟了他一眼,“烧了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在宫里烧东西是要掉脑袋的吗?”

嵇雪眠不留情面地踩他一脚,段栖迟生生受下了,嵇雪眠便道:“这里又不是宫里。”

段栖迟贴紧他耳尖,“你都说了这不是宫里,那我施不施墨刑、留不留记号,宫规也管不着不是吗?”

“诡辩,不许。”嵇雪眠闭目。

“不行。”段栖迟压根是个不讲理的,他点了嵇雪眠的周身穴位,“我真怕伤到你,几柱香的时间而已,且忍耐一下可好?”

嵇雪眠被他倒扣着搁在榻上,就算是自己能冲破禁锢,算算时间,早就被段栖迟得手了……

嵇雪眠只觉得背上一凉,衣裳尽褪。

这一时刻,他才明确的感受到,肚兜两条细细的绳从最后一根肋骨的两侧穿到身后,松垮垮地系在他的后脊梁上。

根本就是一扯就开,要掉不掉的。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紧了牙齿。

第一针蘸着白墨刺下来的时候,枕头上即刻见了血星。

只见一根银针递到他的眼前,嵇雪眠死命掐住软枕的一角,心里不甘。

“若是要刺就快些,这样一针一针折磨人,实在是强人所难。”

段栖迟手极其稳妥,一阵一阵刺下去,又快又准,话语却轻缓柔和,“雪眠,你猜我想给你纹一个什么?”

等了片刻,段栖迟更加愉悦,“算了,反正你也说不出来,我索性告诉你,你听说过白色的凤凰吗?”

嵇雪眠自然听说过,白凤凰,别称鸿鹄。

“我知道,你心高气傲,我没别的想要的,唯独一样期许。世人尽知,你是雪白高傲的鸿鹄,我却希望你不能飞出我的视线。”

嵇雪眠习惯了忍耐,苦苦压抑着即将冲破血液的叫喊,被针刺破肩胛处的疼意,绝非他所愿。

一大片清清白白的皮肤变得鼓张易敏,两片蝴蝶骨的位置常年不见光照,敏锐细致,一触到就像是过了电。

这种钻心刺骨的灼烧,让嵇雪眠难受的喘不过气,表面上却是眸光决绝,不肯叫屈。

这种针细,不像是大刀割下的濒死感,而是先把人打个半死,再一下一下吊着他的命,让人一会儿揪一下,一直也不给个痛快。

这一只鸿鹄纹了很久很久,久到嵇雪眠近乎麻木,终于解开了定身,嘶哑着嗓子,慢腾腾说道:“王爷,木已成舟,我总不能把皮剥下来,这一招,我算你赢。但你要还是个人,就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段栖迟俯下/身来,亲了亲他的耳后,把嵇雪眠翻过来,让他趴在自己怀里,细细嗅着他散发着的暖融融的薄香,“雪眠,你怎么越来越香了?这好像不太正常吧?”

嵇雪眠被他搂着亲,实在是躲不开,脖颈痒痒的,后背还火辣辣的疼,“这和王爷无关,谁知道是不是你的伙房弄错了汤药?你且松开。”

段栖迟被他说了一通,刚一松手,嵇雪眠一把扯开他的前襟,看见了可怖的箭伤。

血迹已经干涸了,段栖迟却没做处理,看样子是受够了刀伤剑伤,浑身上下有不少旧伤痕,这点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嵇雪眠按住他,强势又不管不顾地欺身上去,正对着他锁骨下的位置,近到额头都快要贴上他的锁骨,发丝低垂,落在段栖迟的眉眼上。

段栖迟的眼睛却在嵇雪眠身上的肚兜徘徊,嵇雪眠没办法扯开那松松垮垮的肚兜,只能一边红着脸,一边把离他最近的烛台挪过来。

借着光,他在药箱里又选了一根针,把针放在烛光里细细地烤。

段栖迟便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反倒是惬意的眯着眼,完全把自己坦在嵇雪眠眼中。

他混不吝的眼神天不怕地不怕,勾着唇角,带着明晃晃的笑意看向嵇雪眠,“司伶,你真好看。”

嵇雪眠面上通红,手下一抖,“王爷再说话,我的针就不知道要刺到什么地方去了。”

段栖迟眼睁睁看着嵇雪眠落针,就在他伤口一周。

他瞧的认真,嵇雪眠非常巧妙地把纹样和伤痕融在了一起,手下同段栖迟一般又快又稳。

嵇雪眠静静陈述,“我知道王爷是一团烧不尽的野火,可我衷心希望,你只能被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段栖迟不置可否,欣然接受了嵇雪眠的“祝愿”:“可惜,我只愿意被你踩在脚下,就算是永世不得翻身,我也值了。”

刺完最后一针,嵇雪眠强撑着一口气把针放置回药箱。

嵇雪眠浑身开始剧烈流汗,一阵冷,一阵热,极其不对劲。

他脸色开始红了起来,模样很是熟悉。

段栖迟不怕死地把他按在胸前,手指在他背后打圈圈,彻底解开了嵇雪眠的肚兜带子。

他笑的一脸无辜,“怎么,那该死的蛊虫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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