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衾边嗑瓜子边回了学校。
她没直接进校门，而是敲开了门卫室的大门。
因为经常出去吃饭，门卫大爷早就记住了付衾，直接把她放了进去。
付衾毫不客气地坐上了门卫室专门接待客人的沙发，还把手中的奶油瓜子分了一把给门卫大爷。
两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唠嗑。
门外学生来来往往，但少有人来门卫室坐坐。
门卫大爷难得和人聊天，非常热情地讲起以前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说到高兴处时瓜子都不嗑了。
他从学校曾经的风云人物聊到现在调皮捣蛋的学生，说到每天和军校生们斗智斗勇，看似很头痛，但脸上笑容却止也止不住。
看的出来，大爷也是乐在其中。
聊着聊着，大爷注意到付衾窝在沙发里的姿势有几分似曾相识。
“我看你有点眼熟，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付衾点头，“嗯，毕业好多年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你刚才说的常翻墙跑出去的那类学生。”
“难怪……”大爷笑骂，“就你们这些个皮孩子我印象最深！”
又过了一会儿，中年男子拎着陈星宇出现在校门口。
陈星宇看上去已经被修理了一顿。
付衾将手中的瓜子壳往垃圾桶一倒，和大爷起身告别。
经过刚才中年男子的大声怒骂，付衾要是再不知道这位一直追着她切磋的青年就是陈星宇，那她的耳朵大概可以不要了。
看到付衾后，被拎着的陈星宇还笑容灿烂地和付衾打了声照顾：“嗨，又见面了～”
说完，他就被中年男子爆锤脑袋瓜。
“还看小姑娘？！”
付衾走到近前，将陈星宇的瓜子还给了他，“喏，你的瓜子。”
“啊感谢！”
陈星宇拿过瓜子，抬头对中年男子说道：“老师你看，我真的就是去买个瓜子。”
付衾想着这人确实算是帮了她一个忙，带她找到了这家瓜子店，所以帮着解释道：“对，是我问他瓜子哪里买的，他带我过去了一趟。”
“看吧看吧。”
中年男子见陈星宇嘚瑟那样，又给他脑袋来了一拳，把他放了下来，“闭嘴吧你。”
说完，他看向付衾：“不好意思付老师，这小子的性子我知道，他肯定给你添麻烦了。”
“客气了，”付衾说，“瓜子物归原主，那我先走了，再见。”
“好的，拜拜，下次见～”陈星宇热情地跟她道别。
等付衾走后，中年男子见陈星宇仍对着付衾远去的方向张望，气得一拍陈星宇后脑勺，“还看？走了！”
陈星宇嗷呜惨叫一声，捂头，“老师你认识她吗？”
中年男子瞥他一眼，表情古怪，“怎么？真陷入爱河了？”
“啊？我看她好能打，想和她切磋来着。”
陈星宇眼里哪有什么情爱，分明是熊熊燃烧的战火。
中年男子见状一翻白眼，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就他这学生，除了打架脑子里还能有什么？
“所以老师你认识她吗？”陈星宇追问道。
“那是付慈，男寝新来的宿管。”
“原来是宿管……难怪她说自己不算是老师。”
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出陈星宇在想什么，警告道：“别给人找麻烦。”
陈星宇立刻乖巧点头，“不会不会。老师你刚没看到，她一个人打了六个体能S等的雇佣兵。那些雇佣兵一看就是老手，出招角度都很刁钻。如果是我被六人围攻，再怎么躲，也不免会被打中。但你知道吗？她刚才全避开了，一点伤都没受，还把六人都揍了一顿。”
夸完付衾，陈星宇再次发出感慨：“好想跟她切磋啊！”
“一打六？还是六个体能S等的雇佣兵？”中年男子抓住了陈星宇话里重点，眯起眼，“你确定？”
“对啊，我坐墙头看了全程。本来想帮她的，结果发现她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陈星宇摊手。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校内的机甲训练场走去。
闻言，中年男子沉思片刻，只说：“看来她不简单啊。”
能同时击败六个体能S等的人，且躲避自如，这位宿管的体能至少达到了SS。
还有她的精神力也是个未知数。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宿管是校长特招进来的。
校长知道她的战斗力吗？
她有如此能力又为什么会甘心当一个小小宿管？
是有什么目的吗？
一瞬间，中年男子心中闪过很多疑问。
看来得找机会试探一下这位宿管。
他想。
*
付衾直到走出去一段路后，才猛然想起，刚才那个追着陈星宇跑的中年男子好像就是学校的机甲实训课老师之一，布莱·沃特。
不过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付衾回到办公室，又如往常一般看了眼恒温箱中的种子。
依旧没有发芽。
不应当。
付衾完全是按照书上的操作来的，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难道是种子本身有问题？
付衾拧眉。
给盖在种子上的纸巾补了点水后，付衾拿出剩余的种子。
米白色的米粒大小种子因为保存不当，已有些干瘪。
付衾想起了周序，搞生物的应该比她懂，说不定能看出问题。
这样想着，付衾取了一个小包装袋，将部分种子放进袋中，然后在光脑上联系了最近的星际快送，选择目的地：首都星周序研究所。
快递公司的人很快便上门取走了快件。
正当付衾思考着要不要回屋睡个午觉时，楼道内传来声响。
听上去像是有很多人在狂奔下楼。
没一会儿功夫，一大群人已经奔至楼下，朝外跑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恶兽在追赶一般，速度极快。
付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白涯下楼晚了一步，他见付衾还在办公室坐着，敲开了付衾的门，兴奋道：“付老师，陈星宇来学校了！他现在在机甲训练场，要跟沃特老师对战，你去看吗？”
自从上次鼓起勇气和付衾对话后，白涯发现付衾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恐怖，有时候上下楼也会跟付衾打一声招呼。
今天难得有现场观摩的机会，他也想喊付衾一起去围观。
“而且我听说，这次对战两人用的都是初始机甲，全拼操作。现场看应该能看到很多细节！”
本想拒绝的付衾听到某个关键词竖起来耳朵，“初始机甲？”
“对！”白涯点头，“我们平时很少有机会看到体能S等的高手使用初始机甲对战，所以大家都跑去看了。”
付衾起身，她也想看看两台初始机甲对战是什么样的，“走吧。”
等付衾到达机甲训练场时，一层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
大多是机甲作战系和机甲指挥系学生，还有一小部分机甲制造系的来找设计灵感。
因为切磋的两人都是体能S等的高手，好几个老师也都很感兴趣，干脆给全班放了假。
所以虽然快到上课时间了，但该来的几乎都来了现场。
付衾和白涯见没有位置，转身上了二层。
二层没有座位，只能站着看。
两人站在栏杆前，训练场上的情况都能一览无余。
就是离得远了些，可能没有一层看得清楚。
此时，训练场上的两台机甲已经准备完毕，正在各自调试阶段。
白涯激动地探出栏杆往下张望，“要开始了！”
付衾脸上不见波澜，她拿出了中午还没嗑完的瓜子，随手跟白涯分享。
白涯抓了一把后，两人站在看台上嗑了起来，悠闲的模样与楼下一群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录视频的学生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别人都是来观摩的，只有他俩像是来看戏的。
很快，陈星宇和沃特的对决正式开始。
双方机甲在哨声响起的一瞬间齐齐朝对方冲去，看样子都默契地选择了近战。
两台机甲在训练场中心汇合，同时出招。
双剑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两人互不相让，一击不成，各退一步后又放出后招。
刀光剑影间已连续过了十来招。
白涯看得一愣一愣的，瓜子都忘记嗑了，“好、好厉害！”
付衾倒是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两不误。
五分钟后，付衾得出结论：“陈星宇要输了。”
“啊？为什么？”白涯疑惑，“他们现在不是打得有来有往吗？”
付衾手拿瓜子，指着陈星宇的机甲，“你仔细看，陈星宇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很快他就会因为挡不住沃特的攻势输掉比赛。”
白涯按照付衾说的努力睁大眼睛去看，还是没发现陈星宇有慢下来的迹象。
“有、吗？”白涯不确定道。
“嗯慢了，”付衾答得肯定，“不过慢的不多，等下你就能看出来了。”
付衾说完没多久，陈星宇就因为反应不够快漏了个破绽，被沃特乘胜追击。
陈星宇只得边退边挡，直接落了下风。
沃特看准时机，一剑封喉，结束了比赛。
见比赛结果真如付衾所说，白涯不敢置信地看向付衾：“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陈星宇速度慢了的？”
“你多练几年机甲，你也能看得出来。”付衾说着，将嗑完的瓜子皮聚拢到一处，倒进垃圾袋中，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了。
“真的吗？”白涯对自己并不自信。
付衾肯定道：“真的。但要多练，拿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练习。”
付衾的话给了白涯希望，他灰蒙蒙的眼睛像是拨云见日般明亮起来，“好！我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