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萧萧琴棋书画的女夫子是澹州最美的花魁，也是李云珵的一个红颜知己。叶轻眉不在时，他们曾经搂抱在一起。

萧萧第一次见丽姬，她还是一个有些高傲的姑娘。眼角眉梢都是少女的娇俏，她是叶轻眉和李云睿之后最美的姑娘。

她让萧萧过来看她梳妆。

萧萧跪在蒲团上，看着她拿起和毛笔不一样的小刷子。毛茸茸的纤毛粘了脂粉薄薄涂在勃颈上，散发出茉莉花的味道。

”好闻吗？“

“很香。”萧萧道。

丽姬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她温柔地让她靠过来，然后将脂粉盒砸在了萧萧的脑袋上。

女孩痛得捂住被滑石粉烧得发红的眼睛，丽姬却问：

“被你闻过了，我就不想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每天，都要洗衣服吧？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味道。你是一个这样肮脏的女孩子。你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看你一眼吗？”

女人拉着萧萧的后领，将她压在窗户边，“就是那个，马厩里的马夫。”

“你知道他看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萧萧第一次被别人认为是一个丑陋又肮脏的人。

丽姬每一次在李云珵离开后，都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萧萧说话。她从不教她什么，叶轻眉和一些贵重的客人来时，她让萧萧端着滚烫的茶壶，摔在木板上，用关怀又惊讶的语气走过来。

“小百合，你怎么又摔倒了。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你已经弄坏了我的很多东西。”

“很抱歉，她有点笨。”

她看着萧萧的眼睛总是像看着一头猎物。

后来青楼的老鸨告诉萧萧，“她在害怕你取代她。”

“我半点比不上她们。”萧萧摇头，却不难过。学习女性柔美的事，是可有可无的，她可以去学诗书和刀剑了。

“你的眼睛比这里所有的姑娘都漂亮。她已经十八岁了，在慢慢衰老。”

妇人又叹气，为一件不能挣钱的商品：“那真是个蠢货，一个嫌弃她身份的恩客，她居然还想有爱情。真希望以后都不要再招进来这种女人，哪怕难看一些。”

丽姬好像没有被任何人放在心上过，无论是恩客，还是妈妈。虽然她侍奉李云珵很上心，他还是让喜欢他的女人去教导年轻的姑娘。

萧萧也不记得她，她根本想不来一些不重要的人。在学艺的那一年别院里的许多男人去了北方，很久也没有回来。萧萧不愿意去丽姬那里学习，待在别院里，成为了别院里叶轻眉唯一喜欢和亲近的人。

萧萧沉迷于那样温暖的生活，她的身体长开了一些，裙子有点短了。有一天，她去见叶轻眉，掉进河沟里。被捞起来后，躺在草地上。脑袋湿漉漉的，眼睛里模糊一片。慢慢看见一双眼睛。

叶轻眉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她。

“小百合，我给你洗澡好不好？”她已经无聊很久了。

萧萧每天都见她，却无论看见她多少次，心里总是慌乱的，像有一只鹿在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