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透明的肌肤，衬着鸦羽长发，仿若月光下莹莹生辉的玉石，独有一种静谧的冰凉感来。祁琛铭视线下移动，发现他手中还捧着一卷厚重的书。虚搭在书页上的五指，素白修长，莹若美玉。

这人，活脱脱像是从他看的话本中走出来的神仙。

祁琛铭只觉得自己的颜控属性在蠢蠢欲动

他转身将门一把关上，徒留门外的小栗子欲哭无泪，无可奈何地在心中招手呐喊，殿下，您这是抛弃小栗子了吗，没了我，谁替您研墨啊。

祁琛铭动作利索地溜到一边的椅子上乖乖坐好，然后睁着一双水润的闪闪大眼睛看着司衍，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熟练的令人心疼，自然地好像刚才迟到的不是他。

嘿嘿，以前做坏事被发现之后他都是这样应对父皇母妃的，这样就不会有人舍得责罚这么乖巧可爱的他了。

司衍轻咳了几声，如冰雪般的肌肤看上去更苍白了，他眼中划过几分好笑，这十三皇子，倒是个惯会耍乖讨好的。

司衍将手中的书合上，司衍的声音平静清冷，“十三殿下，你今日怎么来的如此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祁琛铭下意思地转着眼珠，放在腿上的手都要僵硬了了。完了，他该怎么狡辩..啊不是，解释。

他两只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双腿合拢，显得更乖更可爱了，黑白分明的眼眸湿漉漉的，配上他雪白漂亮的面容，像只做错事的小狗狗一样惹人怜爱。

“先生，学生···学生有错。”

祁琛铭低着小小的头颅，脆脆的稚嫩童声说的十分干脆响亮，透着十足的诚恳之意。

“你有何错？”

“唔···”祁琛铭端正着身子，语气严肃而真挚，“学生有两错，一是学生懒惰赖床未能按时到达勤思房，这是迟到之错；二是因学生的迟到之错导致先生等了学生许久，学生到达时却又以暴力推开房门，这是犯了不尊师重道的错。吾之错，实在大亦，还请先生责罚我。”

他启蒙没多久，加上学的也不认真，这番咬文嚼字的话说的磕磕绊绊。

说罢，他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掌，表示自愿要受惩罚。在心里“嘶”了一口气，要被打板子了，以前没人打过他板子，打板子一定很疼吧。他又安慰自己，不过美人先生打的板子，可能也没有那么疼。

司衍在祁琛铭略带着几分惊恐害怕的眼神中从书桌里拿出一个一尺长的木板子，却出乎意料地只是拿它轻轻拍打了一下祁琛铭的手心，随即就将它放回了原处。

“殿下今日虽然做了错事，但也及时认了错，条理清晰，态度诚恳，我便不再责罚于你。”

闻言祁琛铭颇有些感动，他两眼泪汪汪，美人先生太善解人意了吧，呜呜呜。（小声哔哔，哎哎哎，十三皇子你做的太过了哈，以前陛下和娘娘都不舍地罚你，也没见你这么感动过。）

司衍倒并不是不忍心责罚，这小童虽然喜欢卖乖讨巧，颇有些耍滑头的坏毛病，但人却是玲珑聪慧，心思剔透，不得不说不愧是皇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遮掩锋芒，减少兄弟们的忌惮。

今日倘若他的回答不合司衍心意，司衍仍旧是要惩罚他的。

两人相对而坐，距离不过一步之遥，祁琛铭的白嫩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暗下决心从现在开始做个好学的乖学生生，哪怕是表面上的。

“可启蒙了？字学的如何了？

祁琛铭板着小脸，坐的方正，一本正经，回答也一板一眼，“承蒙之前几个先生的教导，除些许笔画多的生僻字外，其余字已经基本识得了。”

这个进度对于寻常孩子来说已经算快的了，但是对于皇室子弟明显就不够用了。

“我名慕蘅，是江南人士。皇上请我来教导你功课，只不过我算不得慈和，是个严师，对待学业十分严苛，你可受得？”

祁琛铭附和着点点头，白嫩嫩的小脸露出一点不和年龄的谄媚神色，倒是不讨人厌，显得十足机灵可爱，“严师好，学生喜欢严师。俗话说严师出高徒，请先生放心，先生怎么严厉怎么来，先生对我严厉一点也是为学生着想，学生受的住。”

就是受不住他也能忍着。

祁琛铭微微错开视线不敢看司衍摄人心魂的容颜，心里略带着一点懊悔和忐忑，他的回答是不是的过于讨好圆滑了，先生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学生怎么办。

然后他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温凉略带着重量的一只手掌轻柔地落到他头顶上，力度温柔的揉了几下他的头发。

他惊愕地抬头看去，先生的容貌一如平常，如冰似玉，但是他能感觉到先生周身的寒冷好像融解了些，眉眼中多了些温柔的神色

“不必如此惶恐，我虽说严厉了些，但只是针对学业方面，只要你对待学业态度严谨，认真完成作业，我并不会过多苛责。”

祁琛铭闻言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地点着头。

模样实在是乖巧可爱极了。

司衍觉得他像以前在修仙界时见过的草食系宠物小棕熊，眼睛大大，小小地身体后面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虽然灵力不高但呆萌可爱很是机灵，十分受女修们的喜欢。

对此他倒是对祁琛铭多了几分喜爱，这也可能和他之前的经历有关。

修仙之人一心求道，多无心情爱，更何况女修生子极易损耗修为，少则落一个小境界，多则落一个大境界，极少有女修愿意冒此风险。

虽然修仙界结为道侣的修士不在少数，但修仙本就是与天道争，与命争的过程因此修仙之人生育艰难，一对夫妻几百年也不一定能孕育下一个孩子，所以各大门派才会定期去凡俗界寻找有灵根的孩子。

他师门弟子稀少，师尊和几位师叔收徒喜欢随性而为，可能出去历练一趟看见合眼的就带回来做弟子，年龄也是参差不齐，几个年纪较小的都是他这个大师兄负责带大的。

“如今春景正好，若是你学业上有进步，我便带你去宫外看看。”

祁琛铭的眼中瞬间迸射出两道激动的光，跃跃欲试，兴奋地差点绷不住一直假装的乖学生模样，“老师您说的是真。。。真的？”他已经好久没被允许出宫了。

“当然是真的。”

也不怪祁琛铭如此兴奋，自从某一次他背着父皇和母妃偷偷溜出宫去玩，却倒霉地被人贩子拐走，若不是照养他的嬷嬷及时发现并将他失踪的事情禀告上去，可能他已经被卖出了京城。

回宫之后母妃大发雷霆，狠狠责罚了他一顿，此后更是加强了对他的看管，严禁他私自出宫，按例宫妃无旨不能出宫门，而父皇政务繁忙又无暇带他出宫，一天天的他在宫里快要憋死了，整天望眼欲穿想要逃出这个华丽的牢笼。

如今老师居然说要带他出宫，这个提议可真是太太太好了，这几天他一定认真学习，好好表现。

他暗戳戳美滋滋地想，老师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严厉啊。

殊不知以后的他将无数次流下悔恨的泪想他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听说京城有个半月湖，呈半月状，颇为奇特，春日里景色一绝，他早就闻名已久，想着去游湖赏景。

还有京城的街市，繁盛无比，有花样繁多的吃食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他上次出宫只看了几眼，这次要玩个尽兴......

熄灯后祁琛铭抱着怀里棉布做的的小猫玩偶，嘿嘿傻笑了一会，整个人处于昂奋状态，最后终于抵抗不住睡意窝在被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