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重返

【是否是命运的馈赠，让我重返你我初遇前的模样后，出现在你面前。

只是如今我会让你感到陌生吗？在危机四伏前，我竟然还未来得及向你问出。

你是否知道，于我而言，世界上永远只有一个你。

大战一触即发，不顾一切奔向你，是我许下的誓言。】

阿笠博士家的客厅里，小兰站在沙发旁边，却始终没有坐下，她看着一个房间的门，十分钟过去，她的目光几乎没有片刻离开。

她在等一个人从房间里出来，以她或许还没有熟悉的模样。

是了，她在等小哀。

阿笠博士、工藤新一都坐在沙发上，而此时，工藤新一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身体。

灰原哀做出APTX4869的永久性解药是在两天前，而新一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吃下APTX4869的永久性解药，恢复成以前的身体，是在昨天。

当工藤新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小兰走过去，他们拥抱在一起。

现在，小兰在等小哀，十分钟，小兰从未觉得十分钟这样漫长。

小兰知道，这种药不可能完全没有风险，阿笠博士也听小哀说过，解药的作用因人而异，也就是说，小哀吃下永久性解药后，结果会如何，也只能......没错，小兰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小兰自然知道，此时小哀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或许是她从小听力就不错，即使隔着一道紧紧关上的门，小兰却能听到那扇门后，不时传出的，让她心痛到极致的声音，沉重的喘息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的声音......毛利兰不由得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眼泪自然是早就无法忍住，只不过，她此刻对此无暇顾及。

她好想冲进那个房间......可是，她刚刚才答应过小哀，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去，要一直在这里等她从房间里出来。

小哀会好好的从房间里出来，对吧？只要小哀能够好好的出来......小兰在心中祈祷着，似是要用尽一生的虔诚。

没错，灰原哀在房间里吃下永久性解药前，她知道这会给她的身体带来怎样的痛楚，只是，就连她自己是否能在吃下永久性解药后从房间里走出，她却也不能确定。

如果是她刚从组织逃出来的时候，她大约会毫不犹豫的吃下自己手上的这颗永久性解药吧，她想，那个时候，她累到只想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所谓的命运，就像一只在茫茫无人的大海上，再也不想拥有方向，只想随着波浪漂浮到随意什么地方的船。

而现在，她似乎变得愈发的“贪生怕死”了呢，她笑了笑，这一刻，她的脑海中瞬时出现的，是那个如同静谧的海一般，总是能让她不自觉的安心的人。

“你会在一直在外面等我吧......”灰原哀想，“我也想......”

她吃下手中的永久性解药，其实，这也不过是早就注定的抉择罢了。

这颗APTX4869的永久性解药亦是在数秒之内就让她的身体对此有了反应，心脏舒张的剧痛、全身的骨头瞬时增长带来的撕裂一般的痛楚、迅速升高的体温，她捂住心口，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意识似乎在剧痛中模糊又清醒了好几个来回，在痛楚渐渐消失的时候，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感觉到已经不再合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她尝试着坐起来，却努力了好几次才做到，她的身体软得几乎动不了，她靠在床边喘息了一小会儿，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那是她准备的，在她恢复以前的身体之后穿的，她庆幸自己此刻还用得上它们。只是她穿好衣服也用了平时两倍不止的时间，随后她用手撑着站起身来，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还好......我还能让你见到我。”小哀的眼中有着疲惫却温暖的笑意，“小兰。”她轻轻在心中念着。

刚才她数次因为剧痛昏迷的时候，眼前正是她此刻唯一在心中念着的人，然后，她又会逼着自己从昏迷中清醒，哪怕清醒之后会承受比昏迷时更多的痛苦，可是，想到这个人的时候，她不愿让自己睡去。她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她想到的人，为什么会只有毛利兰。

不过，刚才的一切，似乎都不受她自己控制呢。

她将手放在把手上，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已经知道了，当与毛利兰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小兰眼中会有怎样的情绪。

而当她们真的四目相对，灰原哀发现，和自己想的一样。

毛利兰的那充满极致的惊喜与心痛的眼神，还有止不住的眼泪，成了灰原哀永远都忘不了的记忆。

她曾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

可如今，她发觉，原来，这个世界上，在她历经生死劫数后，仍有一个人会为她有这样的眼神，她心中温暖得不像话。

“即使，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算是陌生......”灰原哀想，或者说，她自己已经不再是灰原哀了吧，而是，宫野志保。

她想，灰原哀对于毛利兰来说，或许已不算陌生，但是宫野志保不一样......

不过，这是否只是她个人的想法，还另说。

“小哀。”小哀看到毛利兰快步朝她走来。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晃动。

起先，她以为是地震了，毕竟，在她眼中，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晃动。

不过，当她看到毛利兰眼中瞬时出现的紧张，看到毛利兰用更快的速度跑向她时，她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而后她眼前的一切都不由分说的消失，她察觉到自己向后倒去，可是她连抓住什么来稳住身体都做不到。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她没有感觉到身体倒在地上的疼痛。

当然是有一个人接住了她。

她知道，这个人是小兰。

此后，是长长的沉眠......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她知道自己不用急于醒来。

因为，她知道小兰会在她身边。

她不冷、不孤单、不害怕，她知道周围也不会太黑，大约还会有一盏夜灯为她亮着。

所以，她可以好好睡一觉。

似乎很多年都没有睡过这样安心到她认为甚至有些放肆的一觉了。

她不愿醒来得太快，她不晓得这算不算是一种小孩子一样的任性。

其实，这样安稳的时刻，她觉得连她认识的其他人都未必会有太多，更何况是她。

“小哀的体温终于退下来了。”小兰说。这时，在阿笠博士家的一个房间里，小兰轻轻拿下放在小哀额头上的湿毛巾，用手试了试小哀的体温。她发现小哀的体温终于在小哀昏迷三个小时后恢复正常时，她稍稍放下心。

“只要体温退下来，应该就没事了吧。”阿笠博士也松了一口气。

“那我去煮粥，小哀醒来会饿吧。”小兰说。

“麻烦你了，小兰。”阿笠博士说，“对了，那个......”

“放心啦，博士，我会煮好两个人喝的粥哦。”小兰笑着说。

阿笠博士被看穿心思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他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兰轻松的笑呢。

小兰在厨房煮好蛋花粥后，小哀仍未醒来，只是小兰听到了门铃响动的声音，她打开门，是茱蒂老师来了这里。

“茱蒂老师。”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茱蒂老师了，小兰的确有些想念她。

“好久不见了哦，小兰。”茱蒂老师也笑着跟小兰打招呼。

茱蒂老师是来这里找新一，近来东京警政厅、日本公安和FBI联合调查黑暗组织，有了不小的进展，就在今天上午，他们找到了一项近乎是可以决定他们与黑暗组织的对决成功与否的线索，所以，茱蒂老师来这里将这个情报告诉新一，新一自然要立刻跟着茱蒂老师一起赶到东京警政厅，此时负责这个行动的所有人都集合在那里。

毕竟，与黑暗组织的正面对决，工藤新一早就期待已久，而他们都知道，他们与黑暗组织的对决，无论如何都少不了工藤新一这一发银色子弹，没错，此时，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这两发银色子弹，已经瞄准着黑暗组织的心脏。

茱蒂老师得知灰原哀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身体，她今天的确也要向灰原哀提出FBI的建议，FBI提议灰原哀在这些天住进毛利侦探事务所，因为这样利于FBI派出探员重点保护毛利兰和灰原哀的安全。

阿笠博士答应会帮她将这个提议传达给小哀，不过，他们知道，灰原哀会答应。

茱蒂老师和新一离开阿笠博士家后，小兰将煮好的粥放在锅里保温，她到灰原哀身边，再次试了试小哀的体温，确认小哀此时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错后，才准备跟阿笠博士告辞。

她要赶回毛利侦探事务所，收拾出一个房间，没错，既然小哀会来毛利侦探事务所住，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才行，小兰想。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路上，小兰一直在想，小哀会喜欢将房间布置成什么样子，虽然小哀或许不怎么会在意这个，可是，不管怎么说，看到精心布置好的房间，小哀还是会很开心吧。

如果能有这样一些相处的时光，她们之间，会有很多以前还未发生的故事吧。

是了，如果真的能有这样一些时光，或许对于灰原哀来说，她会习惯以宫野志保的身份，像灰原哀那样，和毛利兰相处。

虽然灰原哀还不知道，于毛利兰而言，从始至终，宫野志保或是灰原哀，都是一个让她很在意的人，只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什么两样。

灰原哀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她看向枕边仍然亮着的“天使之翼”，眼中是淡淡的笑意。

你和你为我点亮的灯光，总有一个会陪着我。

阿笠博士跟她传达了茱蒂老师带来的，FBI的提议，对此灰原哀自然同意。

灰原哀走下床，和阿笠博士一起吃完了小兰煮的蛋花粥，是她很喜欢的味道。

之后，灰原哀接到了茱蒂老师的电话，茱蒂老师很高兴她能接受FBI的提议，茱蒂老师告诉她，如果她同意的话，二十分钟后，FBI的探员会来接她去毛利侦探事务所，灰原哀对此没有异议，她知道，如今，他们再怎样小心也不为过。

果然，二十分钟后，FBI的探员到了阿笠博士家，灰原哀坐上他们开过来的车子，去往毛利侦探事务所。

将要去住的毛利侦探事务所，虽然灰原哀去到那里的次数不多，但是，因为有小兰在那里，毛利侦探事务所对于她来说，竟然并不陌生。

此时，小兰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窗边，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子，她期待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期待着，看到灰原哀从她可以看得到的最远的地方走来，走近这里，或者，从一辆停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前的车子上走下来。

而她帮小哀布置好的房间，不知道小哀会不会喜欢。不过，她很确定，在小哀走进那个房间时，她只要望向小哀的眼睛，就能得到答案。

小兰看到一辆朝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方向行驶过来的车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能确定，小哀就在这辆车子上。

的确，这辆车子随后停在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前。

小兰的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喜悦与纯净的笑意，如同天使一般。

小兰准备要去接小哀上来，她的脚步已经从刚才站立之处移开。

只是这辆已经停下的车子，却在这时忽然发动，向前驶去，没有任何人从这辆车子上走下来。

小兰心中一惊，目光不由得跟上忽然向远处行驶的车子，她发现，这辆车子用最短的时间将车速几乎加到了最大。

而小兰亦是很快看到，又有一辆车子，没错，一辆跟在其后的车子，紧随其上，用绝对不慢于那辆的速度，驶过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前。

就这样，像是追了上去。

小兰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前，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坐了上去。

那辆小兰所在的计程车，向远处赶去，追向刚才的车子行驶的方向。

小兰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新一，简要说明后，情况自然一目了然。

小兰坐在计程车上，再次紧紧握住双手，似是忘记了，刚刚她才用酒精和纱布自己处理了，因为用力握紧双手而有的血痕，而她的目光，看着她要追去的方向，眼神愈发坚定。

是否是命运的馈赠，让我重返你我初遇前的模样后，出现在你面前。

只是如今我会让你感到陌生吗？在危机四伏前，我竟然还未来得及向你问出。

你是否知道，于我而言，世界上永远只有一个你。

大战一触即发，不顾一切奔向你，是我许下的誓言。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第十七章：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