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圣诞烟花

午后，小兰和小哀一起坐在沙发上，小哀靠在小兰的身上睡着了，只是，一个小时后，小哀原本已经醒来了，可是，却在看书的时候，不自觉的又靠在身边的小兰身上睡去了。

“小哀，你醒了。”

“嗯。小兰，我睡了多久？”

“没有很长时间啦。”

其实，小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距她睡着时的两个小时之后了。

小哀知道，小兰只是在故作轻松的回答自己而已，因为，小哀察觉到了，小兰在回答自己之后，就悄悄的伸手将桌子上的时钟微微转了一个角度。当然，是为了不让小哀看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哀在除了夜晚之外的时间也经常会不自觉的睡着，小哀的身体总会忽然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有时甚至无法站稳，然后，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入睡。其实，小兰和小哀都知道，小哀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小哀明白，或许，自己的身体真的快要承受不住药物失控的症状了。

而现在，她们却都将伤痛与泪水藏在心中。

今天的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进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照在了她们的身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却并不刺眼，她们望向窗外，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城市此时都是那样带着暖意的颜色。

只是，却也莫名的有一点落寞的悲伤。

“小兰，今天是圣诞节。”小哀忽然说。

“是啊。”小兰说。当然啊，她当然记得，因为，志保就是在圣诞节帮她实现了她写在许愿树的卡片上的愿望啊。

“听说，今天晚上在中央广场会有超好看的烟花，我们要不要去看？”小哀说。

“可是，小哀......”小兰担心的说。

“没关系，小兰，我没事，我带小兰去看，好不好？”小哀轻轻的笑着说。

“好，我们一起去。”小兰也笑着说。

“小兰，我真的很想带你一起去看烟花啊，还想和你再多去一些地方走走，趁我还能陪你一起去的时候。”小哀想着。

小兰看向小哀，在这样温和的阳光中，小哀笑得那样无邪透明，温暖脆弱，却是这么令人心疼。小兰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哭的感觉。

而等到晚上的时候，她们发现，竟然开始下雪了。

她们准备要出门去中央广场了，她们穿上了外套。

“小哀，等一下。”临出门前，小兰忽然说。

“怎么了？小兰。”

“小哀，你闭上眼睛。”小兰笑着说，笑容里颇有些调皮。

“好。”小哀说，小哀嘴角微微上扬，带上了温柔宠溺的笑意，然后，小哀轻轻闭上了眼睛。

小哀听到小兰轻快的跑开，又很快的回来了。

“小哀伸出手吧。”小兰说。

小哀按照小兰说的，伸出了手，然后，小哀感觉到自己的手中放上了一个柔软温暖的东西。

小哀睁开眼睛，她看到，放在她手中的，是一条围巾，围巾的颜色是她喜欢的暗红色，花纹很简约，并不张扬却十分精致，看上去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呢。

“小哀，圣诞节快乐！”小兰说，眼中满含着爱意。

小哀轻抚着手中的围巾，眼中满是惊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小兰什么时候织的围巾呢？”

“是我悄悄织的啦，因为，我想要在圣诞节给小哀一个惊喜啊。”

小哀此时心中喜悦之余，却也一阵酸涩。她们白天总是会待在一起，除了小兰有时会因为空手道社的事情出门。所以，如果小兰是在白天织的这条围巾，小哀不会不知道。因此，这条围巾，小兰就一定是在晚上织的了，在一个个无眠的夜里，在床头灯的灯光下，在小哀入睡的时候，小兰会拿出放在柜子里的针线，为她心爱的人织这条围巾，这是她要送给小哀的圣诞节礼物。而这时的小兰，眼中或许是静谧温柔，满含爱意又有些悲伤的笑意，或许是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怀着温暖与悲伤交织的心情。

“小兰，这条围巾，我真的很喜欢。”小哀说，小哀心弦颤动，眼中是深深的爱意与愉悦，亦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还有，她尽力忍住的泪水。

“我帮小哀戴上，好不好？”小兰说，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好啊。”小哀说。

小兰拿起小哀手中的围巾，轻轻替小哀围上，动作亦是那样的满含爱意，温柔细致。

“好啦！”小兰说。围巾已经围在了小哀的脖颈上。

小哀珍惜的轻抚着这条围巾，这条围巾轻轻缠绕在她的脖颈上，是那样的温暖柔软，这条围巾对于她而言，自是无比珍贵的宝物。

“小兰，我们走吧。”小哀说，小哀牵起小兰的手，她们一起走出毛利侦探事务所，向中央广场走去。

雪下得并不大。她们走在路上，没有打伞，任雪花飘落在她们身上，雪花总是这样晶莹若泪的美丽啊。

小哀看向小兰，此刻，小兰抬起头看着纷扬飘落的雪花，眼神纯净忧伤。

下雪了，小兰，是你在心中哭泣吗？小兰，你心中的眼泪，也如同这雪花一般的晶莹明净吧。如果可以的话，好想永远和你去同一个地方，和你一起去很多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我们一直在一起，最终也想在你身旁。

小哀感觉到小兰的手有些冰，没错啊，小哀知道，小兰从小就是很怕冷的，尤其是在冬天，小兰的手总是会变得很冰。而她们在一起的每一个冬天，她们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小哀总是会用同一种方式帮小兰取暖，于是，现在也是一样，小哀牵着小兰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小兰心中一动，脸颊有些微红，这样的温暖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让她心动，是了，其实，从她们初遇时开始，和小哀在一起的时候，小兰从来没有惧怕过寒冷。

她们走到中央广场时，是晚上19：00，烟花还有一个小时才会点燃，她们决定就在这里四处走走。圣诞节的中央广场被装饰的很漂亮，五光十色的小彩灯也是经过精心的布置，还有位于中央广场正中央的圣诞树，在彩灯的照耀下，安静而璀璨的站立在那里，加之正在飘落的雪，中央广场已然是一个灯光繁华也安静祥和之处。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只是说话声却不让人觉得嘈杂，反而有一种温暖，更显得几分安静。

小兰和小哀随意的走着，穿过人群。今天来这里的，也有很多是情侣。

“这里真好看！”

“那我们以后每年的圣诞节都来这里。”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简单的对话，就这样撞进了小兰和小哀的心里。

小兰心中猛然一颤，在小哀的口袋里的手亦是不由自主的猛然抖动，小兰眼中的泪水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流了下来。

小哀牵着小兰的手，自然感受到了小兰一瞬间被触动的伤痛，她看向小兰，自然是极度的心痛，当然啊，她心中也是瞬间就难过到无以复加。

以后每年的圣诞节......

小兰原想悄悄擦去已经流出的眼泪，可她却发现，小哀此刻正在凝望着她，自然也已经看到了她的眼泪。

“小兰。”

“小哀，我......”

她们心中的悲伤，似乎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掩藏了啊。

小哀的唇渐渐的靠近小兰的脸颊，然后，她吻上了小兰的脸蛋，轻轻吻去了小兰的泪水，这个吻，满含着爱意与疼惜。

然后，她们的唇渐渐接近，直到她们吻住了彼此，在今年的初雪中，她们怀着满载爱意与伤痛的心，以一个吻来传达着对彼此的安慰与疼惜。她们的唇暂时分离后，小兰靠在小哀的胸口，抱着小哀的腰部，小哀也拥住小兰的肩膀，久久舍不得放开。

此时，已经是晚上20：00，圣诞烟花如约而至。

“快看，小兰！”小哀说。

她们顺着小哀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束束烟花升上天空，在夜空中绽放它们最绚丽的一瞬，那也是，它们最后的一瞬。

圣诞烟花真的好美啊。

每一束烟花皆是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花型，于圣诞之夜点亮了整个夜空。

烟花的光亮亦映照在这里的每个人的身上。

小兰看着烟花，亦时不时的看向小哀，小哀此刻微笑着看着夜空中的烟花，笑得像雪一样天真温和，小哀的面容在烟花的闪烁的光亮中忽明忽暗。小兰心中有些恍惚的不安。而当烟花结束之时，烟花的点点余烬火星，从夜空中洒落下来，在风中飘摇片刻后，终是落在了洁白的雪地上，就此隐没，消失不见。小兰忽然心中一动，再看向小哀时，由于夜空中已经没有了烟花的光亮，小哀的面容此刻有些暗淡，好像，就要隐没于黑夜一般。

小哀的生命，或许，会正像这场绚烂烟花般，须臾消散，她们相守的时光，或许，会又像从天空纷纷洒落的余烬火星一般，那在风雪中飘逝的宿命，美得脆弱，却让人心碎。

或许，连小兰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圣诞烟花绽放于夜空之时，她已是泪如雨下。到余烬火星洒落之际，她心中亦是颤动不已。

而当她看到，似是要消失在黑夜中的小哀之时，悲怆自如泉涌一般。

“小哀！”小兰忽然说道，声音中是极度不安的颤抖。然后，她上前一步，就这样紧紧的抱住了小哀。

“怎么了，小兰？我在。”

“不要消失，小哀......不要走......”小兰声音颤抖的哭着说。

“小兰，别怕，我在这里，我没有消失。”小哀抱着小兰心疼的说。

“和小哀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很珍惜......只是，我随时......都感觉小哀会就这样消失掉。”

“小兰......对不起......”

小兰，或许，我已经等不到下一个圣诞节了。明年这个时候，或许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留下小兰独自走着漫漫长路，很长时间都放不下过去，亦无法拥有未来。

她们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已是晚上22：00了。

小兰和小哀脱掉外套，小兰接过小哀的外套和围巾，连同自己的外套一起在衣架摆好之后，想要叫小哀快去洗漱休息的。可是，小哀的心脏却忽然一阵剧痛，是药物失控的症状出现了，小哀捂住心口，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小兰转过身，看到强忍痛楚，沉重的喘息着的小哀，小兰的心跳亦是要停止一般，小兰跑到小哀身边时，小哀已经跌坐在地上，小兰心疼到极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承受着心脏的剧痛和全身的骨头都在缩小的疼痛，而小哀此时竟是强忍痛楚，向小兰安慰的笑了笑。

直到疼痛渐渐停止，小兰想要扶小哀去沙发上休息的时候，小哀却一时身体软得无法起身，仍然沉重的喘息着。

“小哀，你怎么样了？我扶小哀去沙发上休息。”

“小兰......我......”小哀说。

紧接着，小哀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失去了意识。

“小哀！”

小哀恍惚听到了小兰在急切的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暂时无法回应小兰。

小哀醒来的时候，是半个小时之后。小兰在小哀失去意识后将她扶到沙发上，只是，小哀的昏迷的确让小兰心中被揪紧了。她好怕小哀就像在噩梦中那样再也无法醒来了，在小哀失去意识的半个小时里，小兰每分钟都会去听小哀的心跳，唯有听到熟悉的心跳声，小兰才能熬过下一分钟。

“小兰。”小哀醒来后，她睁开眼睛，此时，小哀倚坐在沙发上，看到了面前的小兰，看到小兰的眼神在她醒来的一瞬间由让人心疼的担心变为一种深深的感激。

“小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啊，小兰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只是，她们知道，小哀会因为药物失控的症状晕倒，是因为，小哀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

“能和小兰一起看烟花，我很开心。”小哀说，“其实，我还有很多想要和小兰一起去的地方，只是......”

“没问题的，等小哀的身体好起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所有小哀想去的地方啊。”

“小兰......”

小哀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忽然无法坐稳，她靠在了小兰的肩上。

“小兰，我想睡一会儿。”小哀声音微弱的说。

“小哀。”小兰说，小兰忽然紧张了起来。

“放心吧，小兰，这次我会醒来的，明天早上，小兰叫我的时候，我一定会醒来的。”

“小哀放心的睡吧，明天早上，我会叫醒小哀的。”

于是，小哀躺下去，枕在小兰的腿上，小兰拿过毯子，替小哀盖上。

“小兰。”

“小哀，我在。”

“小兰，我在想，如果我的末日就是这样躺在你怀里，然后一睡不起，也很好。”

“不会的，小哀，我会守在小哀身边，我......”

“小兰，如果有一天，我没来得及告诉小兰就这样睡着了，如果小兰叫不醒我的话，就让我睡下去吧。”小哀说，只是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明天见，小兰。”

小兰知道，小哀已经睡着了。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守着小哀入睡，像她们约定好的那样，小哀在睡着的时候，她会一直守着小哀的。

小兰，现在，我总是担心，不知道哪次睡去之后，就再也无法醒来了。对你说着“明天见”的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明天。

或许，我只能将停留在指尖，我想要给你的温柔与暖意存于往日的温暖记忆里，连带着这场圣诞烟花一起留给你，陪你一起走下去。愿你，在之后的每一个冬天，都不再惧怕寒冷。

而如今，我在每一次入睡之前，但愿还有明日。

《白雪》

一盏盏橙色的灯火，

亮起在窗口，

一户户人家的欢笑，

传到了耳边，

在这条公园大道，

回家路上，

曾经许下过誓言，

永远让你幸福，

白雪纷飞，

这里留有刺痛的回忆，

心中悲伤，

时至今日也难以抹去，

白雪纷飞，

我还记得那天的约定，

每一次呼吸，

我都不禁想起你，

如今依然难忘，

与你的那段时光，

难忘冻僵的指尖，

感觉到的温暖，

看着手中转瞬融化的雪，

不禁流下银色泪滴，

白雪纷飞，

这里留有刺痛的回忆，

心中悲伤，

时至今日也难以抹去，

白雪纷飞，

公园的长椅也成雪白，

看着焦急等待对方的恋人们，

心中不禁想起你，

我还要哭泣多久，

哭泣多久，

我发誓，

我依然爱着你，

给我你的爱，

你的爱，

再一次就好，

我还爱着你，

我还要等待多久，

等待多久，

白雪依然纷飞不停，

希望能将我的爱意，

传递给你，

白雪纷飞，

这里留有刺痛的回忆，

心中悲伤，

时至今日也难以抹去，

白雪纷飞，

我还记得那天的约定，

每一次呼吸，

都是我在说爱你，

白雪纷飞，

这里留有刺痛的回忆，

心中悲伤，

时至今日也难以抹去，

白雪纷飞，

公园的长椅也成雪白，

看着焦急等待对方的恋人们，

心中不禁想起你，

想起你。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七十七章：圣诞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