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这些话语不仅包括他对自己公司的期望也包括他对远大前程的期望。在座的每一人都沉默了，似乎在思考张总那令人感动的每一句话。

妈呀！说得实在太煽情了，鼻子都酸了。林晓瑜努力把自己的面部调整成感动而充满希望的神情。心底却默默地给张总鼓掌，真不愧是当老板的人。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了。这老板班真没有白上，打起感情牌来，一套一套的。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到一个咨询公司能够遇到一个如此配合的老板是这么幸运的一件事情，你们不勤勤恳恳费心费力就算了，还嫌弃什么工作量太大。

沉默了一会儿，余教授开始说话了：“张总，这话说的很好，我们很多民营企业家都没有张总这样的抱负和魄力。这也是我们当初敢和张总签这个咨询协议的原因，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标。”

“是，我一直坚定的认为，我们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业合作，而更应该是在一个战壕里战斗的战友。”张总很有感触的说。

差点把一个战壕的战友听成了一个账号的战友，林晓瑜坚持绷着脸，继续保持她严肃中带着感动的神情。

“那这样。”余教授说：“张总和小林，你们先把计划书中哪里需要补充地方标注出来。等章教授回来。我们三个人再仔细讨论一下。”

“那实在太感谢啦，这事情还请余教授、李厂长多多费心了。”张总拱手表示感谢。扭头对林晓瑜说：“小林，把计划书上需要更详细补充的地方标注出来写清楚，一会儿交给余教授。”

“好的，张总。”林晓瑜拿出随身携带的笔，翻开计划书放在沙发中茶几上，迅速在上面进行批注。这计划书她已经看过两次，内容还比较熟悉，尤其是余教授他们写计划书的习惯还比较书面化，正适合她这种刚毕业的学生来看。至于其中需要详细补充的地方，当初在第一次和张总探讨计划书的时候，她就有一些想法。这会儿，她再一次从头阅读，一边读一边将自己认为哪些要点需要补充的，补充哪些内容的都一一标注在一旁的空白处。

计划书前后有12页的内容，林晓瑜从头到尾再看一次，而且还要做仔细批注。还得注意不要把字写得太难看，这一下速度自然比较慢。张总肯定是希望她做得越仔细越好，也不催她，就在一旁和余教授。李厂长聊天。于是，国家政策、Z市规划、股市期货之类的话题再度上场。然后，张总又开始大势介绍他的老板朋友们，什么红花鞋厂的刘总，金利服装的陈总，伟大制造的杜总，环宇科技的王总，从朋友的产业说起，又说到朋友企业的需求。并且再三表示，远大前程咨询公司这么好的一家管理咨询公司，不能光明机械一家独享，好朋友一定要学会分享。等光明做出效果了，做出成绩了，一定要举行一个盛大的答谢会，邀请各路英雄豪杰来参加，郑重感谢远大前程的帮助，并且还要隆重的把远大前程推荐给各路老总们，让大家一起发展，一起腾飞。

张总的话说得余教授和李厂长心花怒放，一个劲儿的说，感谢张总，感谢张总，张总实在太客气了。林晓瑜见他们那么高兴，再也不嫌工作量大了。于是又默默地在计划书上加了两笔。

林晓瑜慢慢的批注计划书。张总和余教授、李厂长三位倒是谈兴越浓，不拘天南海北的话题都谈起来，一时间反倒没有人去注意林晓瑜了。林晓瑜批注完成后，再仔细检查两遍，确实没有遗漏之后，才出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把批注过后的计划书先递给了张总，张总一页页浏览了一遍，没有提出其他的异议，转手把计划书递给余教授。

余教授接过了计划书，并没有马上就看，而是放在办公桌上说：“这个我要仔细的、慢慢的看，现在已经快6点了，我和老李先请张总和小林吃一顿便饭吧。”

“对，对，咱们去杏香楼吧。那里的八宝鸭做得不错，位置也不远。”李厂长也在一旁说道。

“哪里，哪里。两位实在太客气了，这应该是我来请才对。”张总起身说道。

“在这里，张总，您是客，客随主便，得我们做东。要是到了陈县，那应该是张总您请客，我们绝不跟你抢。”李厂长笑着说：“走，我们先过去吧，晚了怕堵车。”

几人下楼到了张总的车旁，张总热情地拉开后排车门，请余教授和李厂长上车。林晓瑜等两位上车后，才拿了公文包，自觉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张总发动车：“李厂长，要麻烦您给我指个路了。”

“咱们先出校门，就你之前进来的那个门，出门再右拐。”李厂长在后面指路。

张总一边开车，一边继续和他们闲聊。车子驶出出校门，往右边一转，很快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咱们直行，到下一个路口再左转，最多100米就到了，酒楼门口就是停车场。”

“哟，这地方不错，还挺近的。”

“这酒店才装修过，地方近，味道也不错。停车也方便，现在Z市的早晚高峰，堵车情况太严重了。尤其咱们学校在一块儿，又在市中心，那别提等得多难受了。要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吃饭，说不定可以直接把晚饭当宵夜了。”余教授开玩笑的说。

“是啊，现在Z市买车的人越来越多，前两年我进城的时候还不觉得拥堵，现在出门都得错开早晚高峰才行。”张总也感叹。

“现在车子和房子都能贷款买，门槛降低了，自然买车的人也就多了。尤其是现在城市越来越大，自己开车的确要方便许多。不过咱们Z市的情况，比起汽车来还是摩托车和自行车太多了。

市中心又都是老城区，道路狭窄，路口多，红绿灯也多，早晚高峰的时候，车稍微一多就堵得厉害，除开早晚高峰的时间倒还好。真正车多堵得厉害的还是京城那边，大马路都堵成一个停车场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几句话的时间已经到了目的地，杏香楼。

这家名为杏香楼的酒楼是一座独栋的仿古三层小楼，门口还有一个小广场作为车停场使用，这会儿虽然还没有饭店，大门口却已经停了不少车。

张总找了一个车位，把车停好，余教授领着他们进了楼。一进门，酒店的大堂经理就笑着上来招呼，似乎和余教授很熟：“余教授，您好！今天您是几位客人呢？”

“咱们就这四位，楼上江南春色包间还在吗？”

“江南春的包间今天已经订出去。给您安排西湖美景，您看可以吗？”大堂经理笑眯眯的说。

“行，咱们四个人，你按400的标准给安排上菜，稍微清淡一点，再泡一壶碧螺春过来。”几句话之间，房间和菜品都安排好了，看来余教授的确是这里的常客。

四个人400块钱，这是一个人就是100块钱了。对比下一个人3块5毛钱的荤豆花，林晓瑜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高标准的菜，想想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等到四人在房间坐下，很快就有服务员端上一套茶具，放在房间里的茶几上。现场就开始烧水泡茶。

一杯香茶放在面前，林晓瑜端起来，茶汤清亮，茶香扑鼻，入口微涩而后甘甜。林晓瑜家没有喝茶的习惯，她也一直觉得喝茶不如喝饮料，原来不是茶不好喝，而是她从来没有喝过好茶。

一杯茶的时间，桌上摆了三道凉菜，一道卤味五福拼盘，一道浇汁素三宝。一道粤皇烤乳鸽。

张总和两位还在继续聊天，似乎刚才讨论的太过热烈，这会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继续谈论着。林晓瑜只做倾听状，也不属于插话。

聊了一会儿，服务员过来问余教授：“请问，咱们的热菜是现在上，还是等一会儿再上？”

余教授说：“现在上吧，不过不要上太快，我们要边聊边吃。”说完，余教授就问张总：“咱们边聊边吃，张总，喝点什么酒？”

“ 唉，不了，不了，我一会儿还开车回去呢。”张总摆摆手。

“无酒不成席，咱们少喝一点，一人就一杯。服务员，拿一个小瓶装的纯酿来。”李厂长说着，就找服务员拿酒。李厂长说的那个一人一杯是饭店提供的装白酒的小杯子，大概就一杯二两左右的酒，量不算太大，张总笑了笑也就没再拒绝了。

服务员拿了一个小瓶酒过来，先给三人面前的酒杯倒上，每个酒杯倒8分满，最后还剩下一点。

余教授说：“剩下一点福气酒，给小林倒上。”

服务员给林晓瑜面前的杯子倒上，剩下的酒不多，倒进杯里也就三分之一的样子，只着一点酒，林晓瑜也没好意思开口拒绝。

等在座的几位都动过筷子之后，林晓瑜才小心地挑自己面前的菜吃，好在这家酒店的餐桌用得是电动旋转桌盘，才不至于让她只盯着一个菜吃。林晓瑜一边斯斯文文的吃菜，一边该举杯的时候还要跟着举杯沾沾酒。最后还要注意听几位的聊天，表示自己不说话，也在认真倾听，遇到该笑的时候还得跟着笑，该思考的时候还要做出沉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