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角站立着的水杯,心中有些疑惑,自家水杯啥时候学会瞬移的。
想了几种经过,也只有瞬移才解释的通。
良久,他转头指着水杯,问于年:“于年?”听闻,于年放下喝牛奶的动作,口齿不清的“嗯”了一声。
“这你放的?”
于年随便撇了一眼:“嗯。”接着,又补充,“你早上放错了,放到我柜子里了。”
“难不成他还会瞬移?”
沈恒一时语塞,心想:“你别说,还真他妈猜对了。”
他泰然自若地道了声谢后,就把杯子放回了自己的柜子。
下午第一节课 物理
物理老师姓钱名楯,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物理老师个子矮矮的,头发披着,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但说起话来,却仿佛进入了更年期的母老虎。
她抱着一沓试卷走进来,怒气冲冲地往桌子上一拍,底下立马安静,没人敢吱声
“来看看,你们前几天小测都写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思搁这说话,你们哪来的脸。”
“最近开学一个个的,心情都浮躁成什么样了!”
她缓了会儿,又继续。
“我批你们试卷都浪费我笔油……”
曾阳坐在前面,用胳膊肘撞了撞后面的沈恒。
他用手捂住嘴巴,身子稍微往后倾斜着:“这姐看上去都快50了,我寻思更年期不早过了吗?咋,又复发了?”
说完话,他撇了撇嘴,等了几秒,发现没人理他。撞沈恒的劲又大了些,接着原本搭在后桌的胳膊被人无情地拍了下去。
“有事说事。”被撞醒的沈恒语气有些凶,声音不大,但方圆百里的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齐刷刷转头看他。
原本有些困意的他,立马神清气爽,忍受着这些不合时宜看他的同学,内心忍不住泛起嘀咕:“哥是什么世界一级濒危保护动物吗?看我脸上能长出花来还是怎么着。”
“呵,看来你们都心知肚明啊?”此时上方响起钱楯的声音,打破了这久违的尴尬。
“这次全班平均分86.7,还行,不是我预料之中,但是。”说着,她低头在粉笔盒中精挑细选地拿了根顺眼的短粉笔。
“最低分却在我的意料之外,64,不仅是成绩,连这个人我也很震惊。”
从高一到现在,高一三班的最低分就没低过75,没办法,实力不允许。
“就是我们的沈恒同学呢,您说说,您是不是惜字如金呢。”说完,原本用食指和大拇指拿的短粉笔,被扔向前方,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砸到沈恒头上。
粉笔的威力还不小,沈恒有些吃痛地抬起头。
半眯着眼睛,因为刚才小眯了会儿,现在有些睡眼惺忪,跟台上的“罪魁祸首”对视了几秒后,不着不急,慢悠悠地吐出一句:“不是老师,有你这么砸人的吗,比石头蹦我头上都疼。”
“少转移话题,在废话我能把钛合金扔你头上信不信?”说完嘴角一勾,冷笑出声,“不分享一下打破高二三班物理最低分记录的学习心得吗?”
“我倒是好奇的很。”
“怎么?放个假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说着又拿起一个粉笔,颇有发起第二次进攻之势,粉笔还没拿稳,沈恒赶忙打断:“那什么,老师,但是不能用武力解决,让我斟酌一下,给您解释。”
刚想看看自己的话有没有起作用,不让自己的脑袋受第二次创伤,就看见钱楯只是转身写了一个课题而已,顿时放心不少。
听到沈恒的回答,头也不抬地说:“哦?给你3分钟,好好想,想一个我信得过去的理由并能保证自己下次回到自己实力范围内,我就不计较,这件事就翻篇,不然……”
“你就提着头来见我吧!”
“没问题,用不了3分钟。”沈恒连忙朝他比了个“相信我”的手势,就开始努力回想当时干了啥,并如何自然的添油加醋。
沈恒自身属于那种天赋型学生一点就通,所以各科成绩都是相当可观。
当然,离不开家庭教育的原因。
那天小测前一晚,沈恒半夜一个人穿着短袖偷偷跑出来喂猫。
那四五只流浪猫没人看管,偶然间被沈恒遇见。
因为从小养尊处优,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卖惨,哪怕是动物也是如此。
人类和动物看似关系浅短的,实则两者有着一条无限向俩边延伸,长到看不到尽头的桥梁。
因为沈夫人—白清阳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只能让它们住在外面。
原本沈恒都快上床了。突然想起了被他遗忘几天的小猫。
于是便趁着父母熟睡,端着一碗羊奶出了门。
凌晨1点的天气很冷,空气中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寒风从沈恒脸颊划过,冷,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冷。
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上了七号桥,走到一排垃圾桶前,蹲下身子,把碗放下,低声喊了几句“咪咪?”
没听到回声,刚准备上前查看就发现旁边垃圾桶的石头边跑了几只黑影。
跑进发现是他那几只小猫,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几只小猫看见沈恒先是歪着脑袋惊叫了一声,并没有太靠近,察觉到他们的动作,沈恒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并把碗朝它们的方向推了推。
“快吃吧,你们爸爸我今天特殊情况,这几天有些薄待你们,等过几天给你们吃大餐补补。”
“省得下次忘记我是谁了。”
沈恒看看了喝的津津有味的小猫。
又看了看小猫身后被垃圾桶挡住的猫窝。
那是沈恒用家里不要的被子堆的,还算凑合能用。
以后如果可以的话,给你们换间豪华大猫窝。
沈恒边内心不由的想。
今天小猫们吃的比平常少了些,没吃一会儿就窝在碗边打起了瞌睡。
沈恒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没有起疑。
只是觉得他们最近在垃圾桶旁边有些许收获,没饿肚子。
这么想着,抬手手摸了摸那群毛茸茸的脑袋。
很是欣慰:“吃这么少,果然最近吃好的了,会自己养活自己了,不错,为父很是欣慰。”
又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儿后,把小猫们一个一个的抱进窝里。
用手拍了拍小窝,道了句晚安后,就端着还剩下一小半羊奶的碗走了。
7号桥朝南方向有一座广告牌,很大,可以完完全全掩盖着一个人的身体,晚上被灯光一照,以广告牌为分割线。
一半光明,一半是黑暗。
宛若一道天劫,从中劈开,把混杂在一起的尘埃分成两派一派通向希望的大道,而另一派是无尽吞噬的地狱。
在广告牌后站着一位少年,头顶戴着棒球帽,手上戴着简约风,双层细条手链。
一手插兜,一手提着半开的猫粮。
回忆着面前男生刚才一系列动作:自顾自地自言自语,把猫放回窝里,又蹲下和猫说了些什么,离太远听不清。
直到对方走了,也还直愣愣愣站在那。
半晌,他侧过脸,轻笑出声。
他不知怎地,对面前的男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似从小便和他生活着一般,熟悉而又陌生。
哪怕跟他毫无交集。
这就很神奇,有时候哪怕你和他逢水相萍,只凭一眼,也能判断出对方在你心中的分量。
不知不觉就回忆起了往事,想起了隔三差五出现在他梦中的小男孩,心中难以平静。
没过多久,他抬手将帽子又往下按了按,转过身向黑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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