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夜空被浓重乌云遮蔽，数团黑雾从四面八方飞来，落在地面，待黑影散去，是形状怪异可怖的具象化恶灵。

那些学生却根本不害怕，就算被那些恶灵团团围住，也丝毫不慌乱，眼里是绝不后退的坚定，嘴里的口号依然不停，响彻长空。

那些恶灵已经怪物化，体型巨大，足足有数米高，每一只恶灵的形状都不同，手脚的数量也不一样，有的眼睛特别多随意分布在脸上，有的只有一只手，却有八只脚。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就算今日死在这里，可是我们的意志绝不会泯灭，会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迟早和平的曙光会照亮我们，换来永生永世的祥和安宁！！”

他们的手中拿着宣传单和手册，就在那些恶灵袭击过来前，他们纷纷将手中的宣传单和手册扬起，一阵风吹来，托起了这些宣传单和手册，飞到了空中后，将其带到了更为遥远的地方。

凌幽想要冲上去帮忙，可眼前一幕发生实在太快，那些恶灵长而卷的舌头直接卷起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吞进了腹中，一只黑色皮鞋掉落在了地面，永永远远失去了自己的主人。

眼前的画面残忍血腥，那些恶灵因为一口吃不进去一个人，便咬断了腰肢，将下半身丢在了地上，各种器官和肠子掉落在地面，断掉的腿孤零零被甩在了路边，血液喷出像是倾盆大雨一样落在地面，血液汇聚成一条小溪流向路边的出水口。

吃完后，那些恶灵便化为了烟雾飞向了空中，很快消失。

“呕...”他强忍着翻滚的腹部，可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不停刺激着他的神经。

“没事吧？”灼光上前，轻轻拍着凌幽的背，当他再次回头时，眼前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地面上的血液变成清澈水流，来往的行人依然悠闲自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看，消失了。”

“消失？”凌幽诧异抬头，他脑子‘嗡’的一声响起，“场景复刻...难道...这一切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真的是场景复刻，那眼前这一幕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背上冒出一股冷汗。

“卖报了，卖报了，帝国科学实验室泄漏，被联合国审判，当日独家，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十三四岁的报童，手中扬着一份报纸，在人群中穿梭。

偶有路人停下，与他交谈两句后买了一份报纸拿在手中。

肖仁也走上前，拿出一张冥币，报童见了后，便塞了份报纸给他，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拿着报纸回到凌幽旁边，摊开看了会后，表情越来越严肃：“这次的实验泄漏，导致大量怪异生物出现，所以刚才那些东西，是帝国实验创造出来的？”

“人体灵魂实验？他们用人体和灵魂在做实验？”灼光不自觉想到了自己的母妃，愤怒恶心的情绪不停往上涌，不自觉捏紧了拳头。

“能让灵魂变成这种怪物，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对于恶灵的产生，怨气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但这怨气也不是只要有就能形成恶灵，凌幽想，或许帝国的那些科学家运用了一些十分残忍的手段。

“或许，我们可以去实验室那里找找线索，上面有实验室的地址。”灼光指了下报纸。

这份报道，写得十分详细，还附上了数张实验室的照片，那落款处是记者的名字—连芝。

“嗯...”凌幽轻声回应，可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原来这么早以前，就已经有人在研究如何让灵魂变成恶灵的方法。

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窜起，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一场巨大的阴谋，原来早就已经开始部署。

不是偶然，不是意外，而是长久的策划和刻意为之。

就在他们准备去往实验室时，太阳落山，整个世界慢慢陷入黑暗，这个过程很快，且很明显，黑暗侵袭的过程清晰可见。

街边的路灯亮起，驶过一辆又一辆的黑色小汽车，婀娜摇曳的女人手中拿着羽毛折扇倚在路边，双眸抬起，望着头顶的一轮圆月，眼神像死水一样平静。

他们走过一条街后，一道清脆的歌声响起，眼前出现一个灯火璀璨的世界。

“一揽芳华？这是不是就是电视里面出现的民国时期的夜总会？”灼光想起了之前和凌幽一起看过的某部民国剧。

“这大晚上的，怎么反而比白天还要平静？”凌幽的心，始终放心不下，他侧眸看着四周。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平淡，不仅平淡，反而眼里的光芒更甚，纷纷往这一揽芳华里走去，无论是衣着华丽，还是衣着朴素，他们所看向的地方，都是这个叫一揽芳华的夜总会。

“有古怪，我们也进去看看。”肖仁提议。

“嗯。”灼光点了下头，他察觉到了凌幽的不安，握住他的手后，声音温柔，“不用怕，有我在。”

“我不是怕，我是...”凌幽的心情，他很明白，不是因为怕，而是从内心生出的无力感。

他拥有一颗悲悯的心，却没有救世的能力，却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

“我知道，我宁愿你怕，也不想你被这种思想束缚。”灼光站在路边，将凌幽轻轻揽进怀里，抬起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直到靠近这个怀抱，感受到属于灼光的温度，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悠扬的歌声继续从夜总会里传出，女人的声音温柔婉转，柔情似水，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抚慰着躁动的内心。

“这歌不对。”肖仁别过脸，心里的酸涩让他根本无法控制，甚至生出了一丝邪恶的念头。

这个灼光真碍事，杀了他，就能独占凌幽了。

这种想法冒出来的刹那，连他自己都觉得惊悚恐怖，让他立马意识到，这歌在无限放大人类心底的**以及邪恶。

他立马拿出一张五芒星黄符捏在掌心，尖锐的尖角刺穿了他的皮肤，那股邪恶的念头这才消散。

先抚慰心灵，再悄无声息侵入你的灵魂。

看来，这夜总会，必须得进去一瞧究竟了。

“这歌不仅不对，还难听。”灼光拧着眉头，这歌有些熟悉，与其人鱼族引以为傲的歌谣有些相似。

但他又觉得不对，这两个独立存在的世界，不该产生交集，人鱼族的歌谣怎么可能会传到这个世界？

“进去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凌幽长舒一口气，甩了甩脑袋，将杂乱的思绪甩出去一些。

如果他的能力，只有这些，那么就拼尽全力吧。

夜总会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燕尾服的年轻男性接待员，见凌幽等人来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殷勤了些，连连往里面请。

这殷勤劲，一看就有鬼。

“看来，这里面有不少恐怖的东西啊。”灼光一走进去，就嗅到了浓重的腥臭味，以及夹杂在这腥臭味中，甜腻的血腥味。

人与恶灵，同时存在在这个夜总会里。

“还有其他人也卷进来了？教堂里的人，并不是全部。”肖仁心中一惊，看向台上唱完歌准备下台的女人，随后推上来了几个透明玻璃箱子。

那玻璃箱子里，被关着几个人，有男有女，年龄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长相和身材都很不错，不是骨瘦如柴的那种，也不是肥硕的那种。

“怎么样？这次的货，不错吧？这些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年龄均是二十，且爱健身，肉质紧实有嚼劲，起拍价五百。”一个男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伸出手指了下他身后的玻璃箱子，“从最左边这位男性开始吧，颜值可堪比艺人，吃起来更美味。”

“我出一千！！”

“一千？没钱就滚，我出两千！”

“吸溜...三千！！”

“我五千！！”

“他们所说的，是冥币吗？”凌幽也想举手参与竞拍，可若是冥币，这个计价是不是太低了？

“你好，我们是第一次来，是用什么参与竞拍？”灼光很直接，转眸轻笑看向一个年轻戴着贝雷帽的女人。

“怨气。”女人被他的眼神盯得有点害羞，红着脸说。

“怨气？”这个结果让凌幽很是惊讶，怨气还能用数字来计算？可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怨气啊。

“那边有专用的测量怨气的仪器，这个仪器只有一揽芳华有，测出来的怨气可以在这里进行消费和拍卖。”女人很有耐心地解释。

顺着她的手指着的地方，确实在一个角落有一个一人高的仪器，旁边站着一个同样穿着燕尾服的工作人员。

“我们也去。”凌幽一听，抬起步子就往仪器的方向走去。

工作人员看有人来，立马殷勤告诉他使用方法：“只要把手放在这块地方，等待三十秒后，上面就会出现数值。”

“好。”凌幽抬起手，放了上去，静静等待了三十秒后。

上面出现的数字差点惊掉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