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首先我说一句,这个走向你们不会说我喜欢上阿蒙了吧?”克莱恩听见罗塞尔的嘴欠,眉头一跳,但还是先维护起自己已经消失了的形象来。“我看这个时间点,我那时候刚从他手底下跑出来,我绝对不可能说喜欢他就喜欢他。”

“唉?~不会喜欢我吗?”阿蒙笑眯眯的接话。

“不可能,你在想桃子。”克莱恩咬牙切齿,大厅熟练的给众人翻译了这句委婉的嫌弃。

阿蒙耸了下肩,这个示弱的动作在众人眼里却显得无比从容。

『察觉到自己奇怪的默契后,克莱恩便无法再优哉游哉的和阿蒙闲聊,他一向是很谨慎的,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丝每一毫如果放松警惕,后果往往都不是好承受的。』

『和对立的危险敌人的默契,怎么想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克莱恩抬眼看着这位时天使,正如那句“一切都是时辰的错”,放在自己这里,估计可以换成“一切都是阿蒙的问题”和“一切都是夏娃对象的问题”。这俩设的局搅得水可谓是天罗地网,联系上阿蒙突然要和自己同行……克莱恩熟练的开始分析每一处,却被阿蒙屈起指节敲了敲脑袋。』

大厅又兢兢业业的写上“时辰”和“夏娃对象”的注解。

克莱恩他在心里分析的时候都要这么……跳脱吗?伦纳德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这位前同事。其他人则是快见怪不怪了,麻木的看着克莱恩嘴上说着乱想没用,脑子里却一刻不放松的分析一切,他们不由得怀疑,如果哪天阿蒙早起了一个小时愚者先生会不会都要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只有阿蒙看着那个“一切都是阿蒙的问题”,举起拳头抵到嘴边笑了起来,旁边梅迪奇则是表达了对愚者这句话的认同,已经恨不得把这句话放在自己的座右铭的同一水平了。

『“愚者先生,好过分呀,怎么什么事情都怪到我头上,你觉得不合理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如果世上没有漏洞和错误,又哪来的偷盗者途径呢?”』

『唔……确实,阿蒙的手段也不像这样,克莱恩回忆了一下神弃之地时阿蒙的惯用手法,暂时把阿蒙放下了。随后溜达回自己的房间,依旧是主人房,毕竟阿蒙是后加入强行同行的,虽说是阿蒙在付钱,但是克莱恩还是霸占了主人房以安慰自己受到强压的小心脏。』

“哇……格尔曼真狠……这下你可有的吹了,你跟天使之王一个待遇。”安德森跟达尼兹感叹道。

阿兹克看着自己学生这点幼稚的小“爱好”,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但是又不得不考虑起克莱恩和阿蒙的关系起来,克莱恩担心的没错,他对阿蒙太信任了,居然会觉得熟悉了解一位偷盗者的欺骗手段。

克莱恩捂脸,现在他让别人付钱然后睡主人房这个行为已经变成设定了吗?我明明……推想了一下,克莱恩无奈表示,好吧,如果阿蒙自觉这么做了那当然没啥非要拒绝的……

『克莱恩最终还是没有随便睡觉,他重新审视了自己,甚至回了趟源堡确保自己身上没有问题。那么……是我的问题吗?克莱恩用笔在笔记思路上无意义的点着,阿蒙存在感太强了……不,是我太在意阿蒙了吗?』

『阿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像小孩子,但是相处上却几乎没什么矛盾,不如说还是很体谅我的,哪怕我在许愿机试用的时候体谅了别人多给了他们机会,阿罗德斯提出疑问的时候他也没有质疑过我。这是算阿蒙给了我安全感和信任吗?』

『不,是我在信任着阿蒙,甚至向他寻求着信任。克莱恩越是提升序列,越是注意着自己的精神方面,二十一世纪的什么都懂一点在这时候起了作用,他可以很客观的去给自己分析,去初步的诊断自己的精神。』

『我越来越在乎阿蒙,在乎他对我的看法,甚至和他在一起会感到放松,我觉得我了解他,并且在心中将他当成小孩子,这算美化形象吗?克莱恩用笔圈起自己写下的关键词,其实他倒是不陌生这种情绪。』

『我喜欢阿蒙。他看着纸上的中文“喜欢”二字,蛮熟悉的,却又让他一时感到恐慌,这个词可是绝不能和那个人联系起来的。』

“咳咳,我绝不可能喜欢阿蒙。”阿蒙咳嗽两声,模仿起克莱恩刚刚的语气。

“我克莱恩就是饿死,从这跳下去,也绝不可能喜欢阿蒙!”罗塞尔更过分,“哎妈呀真香。”

“你别逼我出去就给你的日记做译本。”克莱恩面无表情的回他。

罗塞尔消停了。

“我绝不可能喜欢阿蒙!”阿蒙睁着无辜的眼睛重复了一遍。

“……”克莱恩张开嘴,准备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闭嘴了。

但是他的心声不准备闭嘴:“你给我滚你爹的。”

“噗,居然心声只是这句吗?”阿蒙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什么的,被骂了心声居然还是在笑。

佛尔思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奋笔疾书。

『算了,起码搞懂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克莱恩没有因为喜欢阿蒙就产生什么不同的情绪,或者说不如更消沉头疼了——阿蒙是天生的神话生物,从很多事上就知道他终究没有普通人的很多情绪,或者说是不了解,也不打算了解。』

『阿蒙的性格中自信和自大绝对占比不小,但是他也很谨慎,多智近妖,他只要想绝对能学会,但他不屑于去学普通人的很多细枝末节,出自好玩的扮演除外,但也止于扮演,他从未真正的想成为什么,看他大大咧咧的摆出的单片眼镜和行事风格就知道。』

『无所谓了,不管是时机还是对象都不对的感情啊,就这样等待它自己消散吧。克莱恩没打算做什么,他深知不论做什么都是无果。时间才是感情的良药,克莱恩躺在床上想,阿蒙老是手欠偷我的想法,这样下去其实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不如说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发现偷来的想法居然是我喜欢他,到时候表情说不定还挺精彩的呢。』

『呸,不要被愉悦犯带歪了。自己吐槽着自己,克莱恩昏昏欲睡,等到阿蒙知道之后,自然也就有个结果了。他不说,我就当他不知道。』

“愚者先生想看我的什么精彩表情呢?”阿蒙依旧笑着,但是却比之前多了点兴味,仿佛这文章终于出现了令他感兴趣的片段了。

“真是理智啊……明明是人性中最不理智的感情之一。愚者先生唯独对给我的感情满不在乎,对其他人都不是这样的,好失落啊~”

“从你这语气里听不出来一丝丝失落。”克莱恩白了他一眼。

阿兹克倒是放心了不少,克莱恩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清醒,不至于被因为这份感情被欺骗。

“天呢,格尔曼真是铁石心肠……”达尼兹哆嗦着,回想了一下上篇文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想感谢愚者……不对,那不就是感谢格尔曼去了……不,说不定就是该感谢格尔曼才对吧……

于是笔下的克莱恩继续如常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阿蒙也什么反应都没有的继续粘着。

『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赶上了当地的冰雪节。阿蒙又被推销了花环,然后痛快的买了下来,摆弄着那独特的在冰天雪地里依旧盛开的鲜花。克莱恩哈出一口气,看着那象征生物的热气逐渐消散在面前的空气中。』

『他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圣诞节,又确认了日期,如果流传下来,确实是今天不错。“你知道吗,在我们那时候,今天是圣诞节呢。”克莱恩随口说到,阿蒙对过去的历史很感兴趣,克莱恩不想去深究他的兴趣来源和目的,他太怀念故乡了,不管阿蒙是什么目的,他都愿意和这个唯一的听众分享。』

罗塞尔看着这一段,轻轻叹了一口气,克莱恩向后靠着椅背,轻轻垂着眸子,随着世界之笔上的自己一同回想着属于过去的圣诞节,回想着那时的点点滴滴。

『“我们国家其实没有这个节日,因为信仰体系不太一样,不过后来我们那一代都不怎么信神,也就瞎过了。”想了想自己都快变成神了,克莱恩说出几分好笑来。“好像是说今天是耶稣的生日,耶稣是上帝之子,也就是圣子,被称为救世主,我怀疑你爹原来就信上帝,不,这样直接拿人家名号什么的应该是不信才对吗?”』

『阿蒙乖乖的做一个听众,克莱恩少有见他露出乖巧的样子,诧异的多看了两眼,注意到他耳朵被冻得发红,克莱恩疑惑着阿蒙也会被冻到吗,摘下自己虚虚搭着的围巾给他搭上,示意他围好。“来,现任圣子大人,末日来临时的光,别这么可怜兮兮的看你周叔叔。”』

罗塞尔立马不伤感了,用包含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位“室友”。克莱恩感觉到了其他的相似目光,深呼吸一口。

“我就关心一下晚辈而已啊!我又没占他便宜!”

达尼兹在听见“占便宜”三个字的时候抖了一下,努力缩小自己的身影。

『阿蒙好像不满“可怜兮兮”这个词,稍稍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克莱恩,但还是围起了围巾,“你们在今天都会做些什么?祈祷吗?”这个社会的神明对信仰和锚太急切了,过节什么的基本很少折腾什么过节文化,基本就是祈祷,祈福什么的,花样可没过去多。克莱恩找到点优越感,看阿蒙居然还有几分乡下小可怜的内味儿。』

『阿蒙显然窃取到了这部分想法,拉了拉嘴角眯起了眼睛,愚者先生赶紧咳了咳开始讲解:“嗯……我们国家基本就是情侣出去看圣诞树,就是挂了很多装饰的树,然后互相送礼物,传说好孩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有圣诞老人顺着烟囱进来送给他们礼物,不过基本都是爸妈在送啦……”克莱恩想一点说一点,阿蒙却听得很认真。』

阿蒙确实看的很认真。克莱恩注意到这点,倒是有点意外。

其实所有人都在仔细看着,揣摩那个时代的浮萍一角,字里行间,却总能体会到愚者先生的寂寞,他描述的每一寸故土,都成了永远回不去的虚影,只有片刻的回想,吐露的三言两语,还能看见曾经的一点影子。

『他们走到转角,那里正好有一棵松树,被挂上了彩带,克莱恩其实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松树,反正很像,于是停下了脚步,开始和阿蒙开玩笑:“正好,就拿它当圣诞树了,那条围巾送你了。”』

『随后不等阿蒙回话,克莱恩伸出了手:“来,把你唯一性送我吧。”阿蒙笑出了声,真的被克莱恩逗到了,克莱恩很满意自己居然捉弄到这位时天使,跟着一起笑起来。阿蒙笑着一会儿回话:“愚者先生好会做生意啊,拿围巾换我的唯一性,不如你先把源堡送我好了。”放在平时恐怖的一句话,两人此时却是真的什么都没在想的笑起来。』

“老周你真是逊爆了,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啊,莽!莽就完了!”罗塞尔好像在看爱情小说,数落起克莱恩来。“赶紧跟他说把你送我啊!你这水准真给二十一世纪青年丢脸!你之前不还念了你尊名就是你人呢吗?”

“你来,送给你,加油。”克莱恩还是握住了法棍,蠢蠢欲动,同时被播了心声:“我算知道罗塞尔为什么被刺杀了。”

『克莱恩笑着笑着突然又想起来关于圣诞节的一点习俗:“对了,还有,据说圣诞节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会获得幸福,后来还有说在槲寄生下不能拒绝亲吻来着。”克莱恩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忽然对上了阿蒙看向他的眸子,阿蒙微微垂着眼,嘴角带笑的认真的看着他。克莱恩突然反思起自己为什么说这种暧昧的习俗,又被阿蒙这种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神情吸引,一时呆呆地愣住了。』

『然后就见阿蒙抬手,将刚刚买到的那个漂亮花环戴到了他头上,随后那双黑眸慢慢靠近,吻上了他。』

“噢噢噢噢——”罗塞尔起哄,满是调侃的看着克莱恩。

“老哥我甘拜下风,你这剑走偏锋啊,看来我已经没啥能指点你的了。”

克莱恩还是忍不住,抓起刚刚起就摆在一边的法棍狠狠的丢了过去,却在即将砸中的时候被无形的罩子挡下了,克莱恩默了。

“我手滑。”

“嘻嘻,骚凹~瑞~”大厅表示美汁汁。

克莱恩又一次被捆起来了,上身是束缚衣,紧紧捆着他的胳膊,勒出腰线,脚上戴上了脚镣,嘴上还贴了个胶布,看起来颇为可怜,尤其是他恨不得撕了罗塞尔的眼神,看着就可怜。

“唉~~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罗塞尔越发欠揍,捏着自己的小胡子摇头晃脑。

“我出去就写译本,每天花钱登报给你做宣传。”克莱恩的心声冷笑着。

却见那笔又开始写起来,克莱恩瞪大了眼。

“它怎么不写‘end’?”

『克莱恩看着阿蒙的眼睛,这个吻不止震惊到了他一个人,阿蒙的情绪也没那么平静,分开的时候,阿蒙甚至露出了一点呆滞,克莱恩知道,阿蒙喜欢他,这是他下意识情不自禁的吻。』

『克莱恩突然心中确定,阿蒙知道他喜欢他,而此时的情不自禁,是否意味着有了回响?克莱恩犹豫着,依旧呆在原地,思维居然没法进一步思考下去了,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对面的时天使做出反应。』

“行了,赶紧写‘end’吧,别整这有的没的。”克莱恩冷漠脸。

『阿蒙却一瞬间条件反射般闪过无数念头。我喜欢克莱恩。他看向克莱恩的双眼,那其中的感情终于透过层层伪装,变得一眼便知,但阿蒙却忽然没法体会到自己的愉悦了,克莱恩知道了,知道我喜欢他,这件事。』

『不同于寄生谁时表演的爱情故事,那双眼中透出的明亮的感情是对他的,强烈的仿佛只靠视线就能构建起联系,阿蒙突然意识到,难道我现在也是这样的双眼吗?他的眼中我也是一样的吗?阿蒙感到了一阵恐慌,仿佛自己年幼时和亚当梅迪奇他们恶作剧时即将被捉到的那一刻,但是远比那时候更……危险?』

『要被捉到了。还是已经被捉住了呢?阿蒙感觉唇上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那是不属于十二月的冰雪的温度。那仿佛烙印,与那恐慌一起,束缚住了他的灵魂,又好像是——比灵魂更深的链接。』

『阿蒙逃走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梅迪奇大喊,比刚刚罗塞尔的声音大了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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