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天城汀冶口里咀嚼这三个字，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下。

老人的眉毛是倒着的，这让他总是看起来凶巴巴的。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一期一振却知道对方的嘴硬心软。

妖刀不怎么给面子的小声让老人皱了下眉，太刀男士在心里无奈叹息，近乎要用不赞同的口吻唤一声“汀冶”。

最后他只是瞥了眼漫不经心的妖刀，给老人道歉。

“我的朋友他……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一期一振斟酌后，用十分认真的态度说道。

哪怕老人再慈祥，对弟子的滤镜再高，青年太刀也不会因此将一个可能和鬼有联系的隐患放任发展。

一期一振虽堕化被污染了，他俊雅正气的面容依旧能轻易获取他人信任。认识是双方的，在一段时间后，不仅是两把刀剑看穿老人的性格，老人自然也知道他们两人不是胡编瞎造之人，尤其是一期一振。

正是因此，他用了同样端正的态度，跪坐得笔直，看了眼旁边侧头看向窗外的妖刀：“你们……在狯岳身上看见了什么？”

一期一振不是亲眼所见，担心自己描述不准确，于是也偏头看披散长发的妖刀。

天城汀冶身上弥散一股浅薄的水汽，昭示他刚沐浴没多久的事实。不过本来不错的心情，被某个散发鬼和恶欲气味的烂人弄没了。

妖刀以**为食，然而他不是没有喜怒，在所有**中，最为厌恶的便是带来灾难和作恶气息的恶欲。

天城汀冶知晓自己不该迁怒于眼前慈善的培育师，可他明白人心复杂，又不愿去琢磨算计，索性微笑着说：“在下的话，只是给您提个醒。”

“您这位名为狯岳的弟子身上，同时缠绕的鬼、与死亡的气息。”他看见老人愣住，面色不改地补充，仿佛是好心，“当然，这里的死亡气息并不是指您的弟子即将死亡，而是——”

“被他直接或间接杀害之人，缠绕在他身上的因果与怨气啊——”

妖刀的食指落于唇边，像是告诉人类“噤声”，又像是低语着引诱什么。

“尊敬的培育师，您，查清过狯岳的‘过去’吗？”

“那些气息，还很‘新鲜’呢。”

……

一期一振僵着脸，手里无意识地收拾东西。

天城汀冶把他的手从折好又打开的包裹里拿出来：“怎么了，主人？”

俊美的太刀倏然回神，因为他的命令，妖刀从不在外人面前称呼他为“主人”，加之来这之后大半时间训练呼吸法，倒是好些天没听过了。

不过今天他们大概要被赶出去了，在说过人家弟子坏话后……

即使他相信汀冶，人都是偏向亲近之人的，培育师不一定会接受和信任。

……没事，他告知了培育师异状，至少此刻不觉后悔。

青年对着妖刀浅色如樱血的眸子，内心忽然平静下来，他把包裹放好，没有告诉天城汀冶自己方才内心的忧虑，反而从怀里拿出短刀们。

天城汀冶拿出五虎退，五只白色的小老虎嗷呜嗷呜显现，围着两人跑着，偶尔撞到一起就在旁边打滚玩闹。

从妖刀手心流出的温和灵力滋养着短刀，几把短刀的灰蒙色彩褪去，裂纹也消失大半。

一期一振的眼底亮着微光，低声喃喃：“再多杀几只鬼，也许他们就能恢复意识了。”

天城汀冶向来以他的意愿为准，他瞟了眼身后，平静地微笑着：“那么我们晚上偷偷跑去狩猎吧，一期？”

门外原本静默看着五只小老虎打闹的老人闻言，猛地踢开门，声音爆响：“不行！”

“不要以为你们会一点刀法，就可以无法无天！”

“呼吸法还是个半调子，狩什么猎！给我滚去练习！”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