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在迅速完成又一个任务后，芥川龙之介终于忍不住，扶着仓库的墙壁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芥川大人……”部下看着芥川龙之介欲言又止。

芥川龙之介捂着嘴的手指血色褪去，随着他咳嗽的动作微微颤抖，芥川龙之介咳嗽了许久，才不耐烦地对着部下挥了下手。

“少啰嗦，只是小感冒而已。”

芥川龙之介感受着肿痛的喉咙，微微皱眉一手抓着衣领扯了扯松了下，便冷淡地侧头对部下道：

“时间差不多了，跟我去把咒术界的人送回去。”

“是。”

黑色轿车低调地靠近码头，停了下来。

芥川龙之介才要命令后车座上吓得魂不守舍的使者下车，忽然身体猛地撞向车窗，再次激烈地咳嗽起来。

这次部下终于忍不住了，鼓起勇气道：

“芥川大人！我认为您真的应该停一下任务、好好去看看医生了……”

“闭嘴！”芥川龙之介却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样豁然回头，“我说了！只是感冒而已！我不需要休息！”

“当年西鸟羽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做得到！”

芥川龙之介说的是，当初西鸟羽进介因为森鸥外有意离间他和伏黑甚尔的感情时，故意让西鸟羽进介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有时间待在家里的事。

芥川龙之介咆哮的架势带着股不服输不甘心的疯狂，那种扑面而来的歇斯底里把本就惊恐得要昏厥的使者再次吓到了。

车内一片死寂的气氛中，使者仿佛精神失常了一般、痴呆地“呃呃啊啊”起来。

然而芥川龙之介视野中的部下却一脸呆滞、面色微微惊恐地抬起手指了指他的嘴角：

“芥川大人，血……”

部下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嘴都有点不利索了，芥川龙之介则是一怔，抬手指尖抹过唇角，只见一抹鲜红停留在他苍白的指腹……

芥川龙之介黑眸颤了一下，只觉得思绪一阵恍惚。

难道、难道他真的生病了？

不，也可能是冬季太干燥，让他喉咙处的毛细血管破裂了。

但……横滨这种沿海城市的冬季真的算得上干燥吗？

还没等芥川龙之介细想，车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瞬间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进介！”一个稍显孩子气的声音响起。

芥川龙之介向外看去，正好看到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朝着对面的西鸟羽进介以及中原中也走了过去。

芥川龙之介瞬间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太宰治还是这样，无论多少人在场，首先他注意到的，永远是西鸟羽进介……

西鸟羽进介今天是来给中原中也送行的。

中原中也要去国外主持大局，大概要花费三到四年的时间，他们这段时间应该是很难见面了。

甚至一面都见不了。

西鸟羽进介身为组织荡平其他势力的主力军、专门对付异能者的杀手，组织是不可能放任他离开横滨的，时时刻刻都有数不清的任务等着西鸟羽进介去完成。

身为主持国外大局的总负责人，中原中也更没有时间返回横滨和西鸟羽见面。

这么一想西鸟羽进介心情不自觉低落下来，而中原中也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他没时间伤感，因为中原中也在担心，等他离开横滨后，和西鸟羽进介关系微妙的芥川龙之介，可能会做出什么伤到西鸟羽进介的事。

虽然他也很欣赏芥川龙之介，但面对西鸟羽进介，他难免会偏心……

“进介，我听太宰说，芥川那天把咒术界的来人几乎全杀掉了对吗？”中原中也蔚蓝的眼眸看着沉默了的西鸟羽进介，拉住了他的手。

“中也，芥川、芥川也只是为我出气而已。”西鸟羽进介嘴唇动了动，勉强为芥川龙之介辩解道，“你也看到了，自那天后，咒术界再也没有叫嚣着让组织把我交过去的事了，他们被芥川给吓到了。”

“可你其实没打算让他们死掉吧。”中原中也看着他，轻声道。

西鸟羽进介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那天挂在黑红色尖刺上的众人，飞溅的鲜血，以及芥川龙之介脸上的冷漠，至今想来西鸟羽进介仍然感到一阵阵陌生和不适。

西鸟羽进介想不明白，小时候那个在照片里与妹妹像两只警惕的小兔子一样望向镜头的少年去哪儿了……

长大后的芥川龙之介陌生到让他怅然。

“进介，”中原中也握紧了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道，“我要走了，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西鸟羽进介闻言心中一暖，接着面露无奈：

“中也，我又不是没有反抗之力的孩子，谁能欺负得了我？”

可中原中也却定定地看着他追问道：

“那芥川欺负得了你吗？”

西鸟羽进介瞬间哑然失声，片刻后他黯然道：

“中也，当初是我把他带回组织的。”

“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把他带回的是其他地方，芥川他能够正常上学的话，现在恐怕……”

“进介！”中原中也无奈地打断了他，“你这样怎么让我不担心。”

“我不怕别人来挑衅你，就担心别人来欺负你，你还要给人做帮凶。”

“我没有那么笨吧……”西鸟羽进介小声道。

“你不笨还会把芥川的事揽到你自己身上吗？”中原中也认真地看着他道，“进介，他不是你的责任，你也从来不亏欠他什么。”

“进介，生活在这个黑色世界上的你我以及太宰，单是自己都顾不过来，又哪里能顾得上别人的未来？”

“能保证活着就已经是我们为对方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中原中也，七岁时就在擂钵街厮混，加入少年自卫组织「羊」了。

上学？中原中也一个黑户，没有监护人也没有经济来源，他上哪儿上学？

更何况「羊」收留他的条件就是为了让中原中也给他们掠阵的，而不是为了做慈善送中原中也走上正道的。

而太宰治来到横滨的时候大约十二岁左右，孤身一人，恐怕也没经历过什么好事，才导致他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到处乱跑……

西鸟羽进介更是在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就被定下了属于星浆体的命运，十七岁就要去死，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

然而在他“上刑场”前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爷爷和父亲直接卖给禅院家当奴隶了。

除了禅院直哉别别扭扭地偷偷教给西鸟羽进介知识外，西鸟羽进介没有正经上过一天学。

拼死逃出东京后更是不幸正好被心理扭曲的先代捡走了……

“进介，答应我，别再靠近芥川了，”中原中也叹了一声，“芥川这种性格确实事出有因，但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因为他根本不会感激你。”

“更让我担心的是，他可能会有意无意伤害到你。”

“我……”西鸟羽进介看起来有些犹豫，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孩子气的呼喊。

“进介！”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以及坂口安吾走了过来。

太宰治好像听到了中原中也对西鸟羽进介说的后半句话，刚走过来就道：

“有我和织田作在，进介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怎么来了，”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脸色有点臭，“织田就算了，你的话，我更担心你欺负进介！”

“你这个卑鄙的小矮人说什么呢！”太宰治当即面露不满，“我明明是在真正的保护进介，和你这个短视的蛞蝓可不同！”

“还有你以为我今天是来送你的？”太宰治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少自作多情了小狗狗，我明明是来送安吾的！”

“我宁愿你不来送我，”坂口安吾脸上却充满了怨念，“你来送我的目的根本不纯。”

然后他猛地抬头看向众人，怒气冲冲道：

“你们不知道，太宰这个混蛋，刚才竟然叫我买意外死亡保险——”

“然后收益人填上他！”

西鸟羽进介和中原中也对视了一眼，中原中也眼中是头痛和无语，西鸟羽进介则是习惯的无奈。

织田作之助一脸平静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宰治则是一脸无所谓地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

很快坂口安吾出差国外坐的船到了，中原中也将来常驻的分部派来接他的船也到了。

两人登船离开，太宰治看着船帆远去的样子，突然开口道：

“进介，你觉得中也说的对吗？”

“太宰？”西鸟羽进介一怔，转而就意识到太宰治是在说芥川不知感恩的事。

他刚想说什么，结果转头就看到芥川龙之介和他的部下，带着一个精神不太对劲的西装男人走了过来。

芥川龙之介边走边皱着眉头一手捂着嘴咳嗽个不停，西鸟羽进介心中顿时生出了点点担心。

他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见芥川龙之介看着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尖锐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先写到这里，困得我睁不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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